然是感激涕零,沈宮商便讓人把她扶下去了,回頭再看看那兩個人。
“……那你去吧,我就不打擾了。”花鳶揮揮手。
“可我又不想去了。”
“那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
“那麻煩你從外面把門關上,不要打擾我‘嫖妓’。”
“……”沈青愁居高臨下,打量了片刻,蔑視道:“我真不想小瞧你,可你有那個‘本事’嗎?”
花鳶眉毛動了動,抬頭掃了他一眼,不懷好意的邪邪一笑,對身後的小姑娘說:“你叫廚房去給我做一盤‘小蘑菇燉童子雞’送過來,快去。”
花鳶是對小姑娘說話,可沈青愁聽了臉色都變了。
道是為何?
這裡頭可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
那一日沈青愁給花鳶刺青,一時意亂情迷,最後卻因為心結,臨陣退縮,倒讓花鳶想起一事來。
說起來沈青愁也有二十歲了,也該發育成熟了,可這些年一直跟她在一起,並沒有和別的姑娘相好過,而他那悶騷的性子又不像是會在青樓那啥的人,尤其是純潔的第一次啊第一次,於是她猛然驚覺,別看這沈青愁平時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地,指不定還是一雛兒呢。
這個設想,讓沈青愁這些年著力塑造的沉穩陰狠的形象,在花鳶心裡轟然倒塌,
從一個居心叵測,心狠手辣的陰謀家,驟然變成一個可愛青澀的彆扭少年,這是多麼大的差異啊。
花鳶就像窺視了誰也不知道的秘密一般,時不時就惡向膽邊生,以隱秘的方式調戲沈青愁,比如說,這半個月以來,沈青愁三餐的菜譜上,都有童子雞這一道菜,從紅燒、清燉、水煮、已經發展到了乾煸童子雞,冰糖青蛙煮童子雞,酒釀童子雞桂花小湯圓這種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而這悶騷的傢伙,又不敢反應太大,怕被其他人察覺到什麼,只好忍氣吞聲。
所以這時候,花鳶再次使上殺手鐧,已經產生心理陰影的沈青愁,頓時氣焰被掐滅了。
“咳咳。”沈宮商覺得,此時此景他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於是清了清嗓子,道:“兩位,請容小可告退。”
說罷,抬腿就要走。
“等等——”沈青愁出聲。
沈宮商只好頓住,回身道:“閣下有事?”
沈青愁盯著他默了半晌,他這個人在花鳶面前,可能因情生怯,沒有招架,可是在旁人跟前,那可是另外一副光景。
“你是沈宮商?”沈青愁突然笑了,笑得親切而森寒。
沈宮商徒然感到有些發毛,順著對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注意今天自己穿了一件皮袍,也只有一件皮袍。
確切的說,皮袍裡面什麼都沒穿,袍子的衣襟大開,露出他的鎖骨和肋骨,腰間繫著一根金黃色的腰帶,袍子衣襬下面是他光溜溜的兩隻的腳,他想起自己好像沒穿褲子,也沒穿襪子和鞋子。
但,這又如何?
他一貫放蕩不羈,傷風敗俗,何況這是他的妓院,就算他要光著也沒人人干涉。
“是,我是沈宮商。”他回答道。
“誨淫誨盜沈二孃?”
“江湖朋友渾叫著好玩的名號,不足掛齒。”
“久聞大名。”
“過獎。”
“可否請教一事?”
“好說。”
“你明明是男子,為什麼被人叫‘二孃’?”
沈宮商一笑,道:“小時候怕不好養活,假充女子養,後來被朋友們知道,戲虐來著,誰知道就傳開了。”
“你不介意麼?”
“倒沒什麼好介意的。”
“你真大度。”沈青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