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讓周嬌嬌因為她而受委屈。
那麼風光霽月的一個人,他本該是受到萬人矚目的存在。
何苦因為她,而去受這種遭人厭棄的對待。
洛萸回了家,聽到她的聲音,老爺子怒著臉,抓起手裡的茶杯就往地上砸。
洛萸瞧見著那些碎片摔的到處都是。
老爺子厲聲:「還不給我出去跪著!」
洛萸低著頭,乖乖的出去,跪在院子裡。
打小犯了錯,不是站牆根就是跪院角。
老爺子寵她,卻不代表溺愛她。
洛萸一聲不吭,從上午跪到晚上,膝蓋沒了知覺,只覺得肚子餓的狠。
院外傳來車子的聲音。
嬸子過去把門開啟。男人只著襯衣,沒系領帶,神色匆忙。
想來是接到電話便著急趕來的。
洛萸怕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被瞧見,膝蓋蹭著地面,緩慢的往樹幹後挪。
周攸寧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
眼眸微垂,深埋的的情緒彷彿只在瞬間便破土而出。
他走過去,緩慢屈膝。
「疼不疼?」
那聲音起了些顫意,洛萸抬手去捂他的眼睛。
卻只笑:「周老師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怕我會忍不住。」
他卻先她一步忍不住,手臂摟過她的腰背,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攬的力氣大了些,便似要將她埋入骨血中。
如果是拼圖,那他們必當是最契合的那兩塊。
哪怕不契合,她的周老師也總有辦法削去自己多餘的稜角,努力融入她。
洛萸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她的周老師。
是她的周老師啊。
「我不疼。」她慣有的輕浮語調,聽著並不正經,帶幾分調侃的笑,「我從小跪到大,膝蓋早跪出繭了。就算再讓我跪上一天一夜,我也沒事的。」
周攸寧不語,只是抱著她。
良久,他才鬆開了手:「是我不好。」
洛萸知他在自責,拼命搖頭:「我爺是氣我追你這事,又不是其他。你一開始不也是拒絕我了嗎,是扛不住我的百般騷擾才被迫同意的。」
「哪有什麼被迫。」他捂熱了她被冷風吹涼的手,「我若是不願,你也沒辦法多靠近我半分。」
洛萸眨了眨眼,懵了。
所以說,周攸寧其實早就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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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老爺子打的,這事要解決,還得從根源上來。
周攸寧就是這個根源。
洛萸原本是想跟著一起去的,她怕周攸寧會被她爺欺負。
剛要跟過去,便被老爺子的眼神給嚇住了。
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周攸寧沖她笑了一下,輕言軟語安撫她的情緒。
「別擔心。這種事情,我還是應付得來的。」
洛萸點了點頭。
也對,周攸寧和她那些毛躁的髮小們不同。他成熟內斂,城府深,總歸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
衣服跪髒了,洛萸乾脆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下樓。
周攸寧已經等在客廳了。
保姆阿姨端了杯茶過來,他客氣的道過謝。
渾身上下,只有那點家教使然的禮貌。多餘的情緒,便半點也瞧不見。
他好像就是這樣一個人,若不是那點教養,恐怕他會比現在還要難以接近。
樓梯是故意做舊的,踩上去會有咯吱咯吱的輕響。
老爺子念舊,喜歡這樣的風格。
聽到聲音了,周攸寧抬眸往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