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另請了高明嗎?怎麼還要你去那裡待著?”
夏正謙苦笑:“人是我治壞的,如果羅公子有個三長兩短,自然要追究我的責任。”
舒氏強忍著眼淚道:“咱們又不是神仙,哪能包治百病?羅家這也忒不講理。”
夏正謙搖搖頭,疲憊的不再說話。
“爹。”門口一聲清脆的叫喚,夏衿掀簾進來,滿臉的擔憂,看著夏正謙欲言又止。
夏正謙自然知道女兒要問什麼,把羅家的情況說了一遍,道:“這幾日,羅家沒說要請你過去,我也沒提及。既然人家不信你,你也不要再往前湊,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便是。”
“是。”夏衿看著夏正謙,心情極為複雜。
羅家的這個局,自然是她跟羅騫佈置的,就是激發夏家的矛盾,好得以分家出去。所以夏正謙這幾天在羅府的情況,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日去羅府前,夏正謙還責備她沒有擔當。但到了羅府,聽說羅騫病情危急,羅家有追究責任的意思,他當即便對於管家說,夏祁給羅騫治病,一切都是他授意的,藥方也是他開的,這樣做只是為了給兒子揚名鋪路。如果羅府要追究責任,追究他就好了,不關夏祁的事。
聽到這話,她當即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從那刻起,她才把夏正謙當作了真正的父親。
看到夏正謙此時的憔悴和疲憊。她心裡充滿了歉意——這件事,還是太急了啊!
本來以她的計劃,激化大房跟二房潛在的矛盾。讓他們去鬧分家,三房再借此從夏家脫離出來。可那樣的話,就得慢慢去醞釀佈局,才不露痕跡,夏正謙才不會受傷。
可與羅騫的一番話,她便下了決心借羅騫之病離三房從夏家脫離出來。
如此一來,就急躁粗躁了些。陣痛不可避免。
如果有一天,夏正謙得知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搗鬼。他會如何想呢?
想到這裡,夏衿晃了晃腦袋,將心裡的愧疚甩開。
重生一回,她的心變軟了許多。以前。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現在卻在這裡東想西想,難道,這是受了這軀身體潛意識的影響?
且說夏正慎氣沖沖出了門,就放緩了腳步。沿著迴廊慢慢地走了許久,在腦子裡來回權衡利弊得失,足有一刻鐘時間,才去了上房。
“怎麼樣?”老太太早已等急了,坐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問大兒子。
在座的其餘人都迫切地盯著夏正慎。
夏正慎長嘆一口氣,把夏正謙所說的情況複述了一遍。然後道:“三弟知道咱們想讓三弟妹和祁哥兒他們出去避風頭的事了,鬧著要分家呢。”
“分家?”老太太的嗓子無比尖銳,刺得坐在旁邊的夏禱忍不住皺起眉頭。掏了掏耳朵。
本來老太太聽到一向看不到眼裡的三兒子竟然膽敢提分家,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喊了這一嗓子後,卻忽然想起羅府的態度,頭腦頓時冷靜下來。
她抬起渾濁的眼睛,看向大兒子:“羅府的事。你怎麼看?”
她沒點明,但夏正慎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搖搖頭道:“不好說。這要看羅三公子命大不大。命大的話,羅家自然不會再追究責任;可要是……”
他看了老太太一眼,沒有把話給說下去。
但在座的都聽得明白:如果羅騫有個好歹,羅夫人定然會遷怒於夏家,到時候,也不用他們說什麼,自然有想討好羅府的人找各種藉口來為難夏家。
老太太想了想,問夏正慎:“你是怎麼想的?”
夏正慎看了二太太和夏祐一眼,沒有說話。
老太太和他做了四十幾年的母子,對這兒子還有什麼不瞭解的?他這是想放棄三房了。只是礙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