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陸小雞是我離開家的時候自己改的名字,我叫陸鳳凰,而我並不是一隻鳳凰,雞窩裡會飛出金鳳凰,鳳凰巢裡也不會不小心混進一個雞蛋。
醜小鴨是混在野鴨裡的天鵝,而我是被丟進鳳凰窩裡的山雞。
這個比喻一點也不過分。
黃書浪衝過來一把拉住我,“鳳凰兮!此乃緣也!波波言不知汝於何處,卻驚見汝尋吾之乎!吾涕零!嗚呼!”
我尷尬地抽了一下嘴角,伸出雞爪子指指樓上,“我……住樓上。”
“此乃命也!”黃書浪激動地說,“為何吾經之此處有此感應?緣由此處有吾之愛人!此幽幽樓道如吾等之鵲橋,金鳳玉露一相逢……”
“嘔……”我一把扯出呂望狩的胳膊支撐住自己。
黃書浪扭頭一看,“此乃何人?”
呂望狩還真是處變不驚,溫柔地一笑,伸出自己的左手,“我是她的上司,有些事要和陸小姐一起去辦。”
“恩……”黃書浪趕緊伸手握住,“幸會幸會。”
我見已經握了手,不介紹也不好,只好對呂望狩道,“這是我爸的學生,黃書浪。”
呂望狩繼續說,“雖然你們似乎見面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公司的事……”老實交代,你丫的大學是念表演系的吧!
黃書浪立刻道,“公事為要。橫豎於樓上下,相彼為鄰,長夜漫漫,吾等交心之時有候也!”
我還沒說話,呂望狩就把我拉近了一點,“主要是事情太急,要不我也不會上門來了,還希望你諒解啊。”
“那自然自然,自然是公事為要!”黃書浪認真地說,“吾乃明事理之人,汝等忙去,吾輟拾衣物去也”
見他滾回了房裡,我才活過來,丫的再謅古文我就要吐血了。扭頭向呂望狩解釋,“他……腦子不好使。”
呂望狩向樓下走,一句話也不說,把我丟進車裡,開動了車子,車子開到馬路上的時候,他開了口,“鳳凰?你的名字還真是有特點,那小雞是什麼?”
“鳳凰是家裡給起的,我考到這裡念大學的時候自己改了名字。”我木訥地開了口。
呂望狩鼻子哼了一下,“鳳凰改成雞,你還真有創意啊。”
我苦笑了一下,瞥眼看看昨天自己的“成果”,加上黃鼠狼的出現,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先擦車好了。”
他沒說話,繼續開車,把車停在一家洗車店那裡,開了車門,對著還坐在裡面的我說,“要不連你一起洗?”
我趕緊跳下車,跟在他後面,“怎麼不讓我擦了?”
“怕你擦不乾淨。”他站在一邊點了一支菸,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抽菸,還以為他從不抽菸,因為他身上沒有煙味。
“看什麼?”他揚眉問我。
“嘿嘿……”我傻笑一下,“頭一次看你抽菸呢。”
“偶爾。”他簡單地說,吸了幾口,就把煙丟了,看了我一眼,“你是鳳凰還是雞?”
“恩……”我皺了眉頭想了一下,“我覺得我是雞,他們非說我是鳳凰。”
“怎麼說?”
我一愣,他好像原來從沒有這麼多問題,向來是一語擊斃我,不留餘地,我絞了下手指,“這個話題太長,不適合說。”
呂望狩就不再問了,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為什麼知道他夠女王夠尖酸還依舊傻傻地跳進坑裡,因為在很多時候,呂望狩從不多問,他只關心結果,我吐水在他車上如此,找工作如此,借錢也如此,對於我這樣不願意多說的人,他的不多問對我來說是那麼重要。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我看著他又抽出一支菸,笑了起來,對我來說,這便是最大的寬容。
因為請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