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那姨母,”她冷冷地說道,“心這樣大,我還沒死,就敢在我的面前作踐你,以後若真生了一兒半女,只怕連條活路都不給你!”
想到方才那女子,七姑娘也恨得牙根癢癢,嘴裡便說道,“外祖這是要做什麼?這不是在剜孃的心窩子麼!”見三太太閉目不語,她便將手上的盒子放在一旁,抱著三太太低聲道,“我知道娘平日裡沒少接濟他們,誰承想竟是這樣不顧親情的東西!”
卻又冷笑道,“真以為爹的填房是那麼好做的?外頭那花魁那樣厲害,她在府裡又沒有根基,且有得苦頭吃呢。”
“她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三太太露出了冰冷的笑容,輕聲道,“以後,那什麼外祖,與你只當路人便是。至於你這姨母,心比天高,我便成全她。”見七姑娘怔怔,她便冷聲道,“我這幾日,‘好好’地給她補了補身子,以後,想要個一兒半女,簡直就是做夢!”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個好東西,自然要把事情做絕,畢竟,她本身也不是個好人。
“母親你……”七姑娘悚然而驚,喃喃道,“你又害人。”
“害的就是這個賤人。”三太太只覺得說得話多了,竟嘴裡一陣的腥甜,便知道不好,卻還強撐著死死地抓著七姑娘的手,飛快地說道,“你二姐姐,我不攔著她嫁人,以後,她便不會再繼續恨你,”見七姑娘怔怔點頭,她咬緊了牙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道,“你弟弟不是個能支立門戶的,你那幾個堂兄雖然疼你,到底不是一房的,以後,你要靠著你那四哥!”
“母親別說了,好好歇著吧。”見三太太彷彿是交代後事一般,七姑娘便忍不住哭了。
三太太躲過她的手,縮在被子裡悶悶地咳嗽了許久,將嘴裡的甜腥氣嚥下去,這才探出頭來,喘息著說道,“他的那個娘不是個省事兒的,不過那小子自己卻極有主意,你放心,我還沒死呢,死以前,我必會把那小子圓回來給你當靠山!”
“四哥心腸好,我不擔心的。”七姑娘便拍著三太太的身子低聲道,“如今,只要母親保重身子,我就什麼都不怕的。”沒孃的孩子,七姑娘只一想就覺得害怕。
三太太卻露出了苦笑,搖頭輕嘆道,“不安頓好你,我閉不上眼。”不捨地摸著七姑娘的手,她便流淚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是當初她不貪戀這府裡的富貴嫁過來,或許日子過得困頓,可是卻如何有如今的結局?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她卻想到了什麼,突然冷聲道,“還有,你伯父的那個二房,我的那個便宜表姐,還有她的閨女,你切不可接近!”
“她與伯孃那樣,我本就不喜歡的。”七姑娘便低聲道。
三太太卻掙扎著說道,“不,我說的不是她們,而是你的大伯父!”見七姑娘摸不著頭腦,她只苦笑道,“死到臨頭,我才看出那是個什麼人來,什麼二房表妹,全都是胡扯!那人,只看重他自己!”見七姑娘還是不懂,她便低聲道,“你只把我今日的話記住了便是,當年你伯孃嫁過來,多年未孕,於是才有了你大姐姐的事兒,我只以為那是你伯父無情,只是如今看著了小六兒,我才明白,你大姐姐的親孃本就是必死的,是個女孩兒也就罷了,若是個男孩兒,便一定會養在你伯孃的膝下,充作嫡子。”
“這是為何?”七姑娘不由聽住了。
“若是以後她真的生不出兒子,那孩子必然是你伯孃的依靠。若你伯孃以後有了親子,前頭這個還能做臂助。”三太太冷笑道,“他卻不知道,叫你伯孃生不出孩子,本就是我與你祖母給她下了藥!”見七姑娘驚恐地捂住了嘴,她便淡淡道,“沒想到藥不好使,到底叫她生下了世子,有了世子,又恐你伯孃坐大,你伯父又納了表妹做二房,與她分庭抗禮,卻又不肯叫她生兒子,唯恐自己血脈高貴的兒子被庶子給拉下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