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寧玉的話時,老夫人與府醫的反應倒是一致,都是第一時間往外看去。
整個小院燈火通明,寧玉的房門開著,房裡除了裡間三人外,再無別個。
安安靜靜。
許是受了正在談論的話題影響,老夫人和府醫前後收回視線,又再不約而同互換了一個眼神。
而這邊寧玉說完,等了等,沒有聽見另外兩人有動靜,便想解釋說是因為自己剛剛聽見腳步聲,不料話還沒出口,自己卻是猛地耳鳴起來!
毫無防備的她頓覺耳朵劇痛,下意識兩手一抬“啪”地就往耳朵上捂。動作急,沒收住勁,結果只准確捂到右耳,左臉頰卻是結結實實捱了自己的巴掌,發出脆生生一響。
此時的老夫人剛和府醫對視完、正轉頭過來想跟帳中人說話,便就看見寧玉的動作並那打臉的脆響,當即往旁扯簾又急問:“這是怎麼了?”
大夫就在邊上,老夫人也知曉分辨輕重緩急,這回不再堅持隔簾診治,即刻就請府醫上前。
府醫自是當即靠近彎腰。
寧玉已把兩手放下,正好朝向老夫人這一邊的右耳,分明有血淌出!
這下不止府醫眼眉一跳,站一旁的老夫人更是罕見地倒吸一口涼氣,可未等她驚撥出聲,彎著腰的府醫已快一步轉過臉來給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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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有人貼著自己耳邊用金屬利器划著玻璃,一時間耳中充滿了這種銳利的貫穿音,除了第一下像利器在身上捅了一下那種痛,接下來便像被人拿著針在十個手指頭上快速不停地來回扎著。
而鬆開手的瞬間,寧玉明顯感覺到有什麼從右耳朵眼往外一滾,緊接著便有種順著臉頰往下的溫熱感。
可正當她重新抬起右手想摸向臉頰時,卻忽地察覺手腕被人握住。
那雙手,有點涼。
寧玉往右偏了下臉,睜著眼睛的她,此時眼前仍是漆黑,但她還是開口道:“孫大夫?”
“是。”府醫應了聲,卻是就著牽握的姿勢讓寧玉的手重新放下,又道,“先別動。”
寧玉有點茫然,但還是點了頭。
府醫隨即鬆手。
可是,上一秒府醫才剛鬆手,下一秒寧玉已明顯向後癱靠,隨著腦袋往旁一點,人竟是昏過去了!
一旁站著的老夫人,本是為著寧玉的耳朵出血緊張非常,一看府醫竟然當著自己這個長輩的面,未得首肯便動手來握家裡未出閣的姑娘的手。
如此舉動,不由得讓她心底多了一絲奇怪的念頭,還沒等她計較,又一個變故突然出現——寧玉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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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府醫的聲音是在老夫人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寧玉時響起的:“老夫人。”
這次老夫人回看過來的表情,已然沒了日常的禮讓,變得冰冷,口氣亦是顯見的生硬:“孫大夫,我需要一個解釋。”
“老夫人,稍安勿躁。”
說完這句,府醫竟然再次當著老夫人的面,一伸手就把住了寧玉的右手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