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窗外說:“你可以一邊念大學一邊去他的公司裡打雜,上了門道之後再把能力這內的事務接手過來。以你的資質,不怕應付不來。”
他呆了呆,伸手拍拍腦袋:“好像也是,我怎麼就沒想到。”
“唉!難怪古龍不曾說‘天才與白痴只在一線之間’,他是給你面子嘛。”
他咔咔大笑,手掌凌空一劃,指指自己:“這邊的是天才。”
“去你的!”我向他飛書襲擊。
他的俊目滴溜溜地一轉,起身走進我的更衣室提了襲裙子出來:“只要你明天穿這個,那就大家都OK?”
我瞄了眼那雪紡紗織的裙子。
“看來你也不打算給我第二個選擇囉?”我慢聲道。
他飛紅了臉,尷尬地搔著後腦勺,立在原地嘿嘿乾笑。
我也笑,不忍心在捉弄他,“歡迎隨時離開。”
“是!元首。”他如接到特赦令,衝我行個納粹軍禮,飛跑出去。
古人有語云,一笑泯恩仇。人生的種種真的可以大度豁達地全都一笑置之嗎?我很迷惘。
方府內到處是香衣雲鬢,楚楚紳風。
梅平把賀禮呈給站在方懷良左側的方伯母,說過了祝辭,寒暄之中方伯母把禮盒遞給下人後,拉起我的手上下打量我。
“懷良,你看鳴雍這位千金,是不是出落得越來越水靈?難得今兒個澄徵從學校跑了回來,窺個空兒也讓他見識見識什麼真正的沉魚落雁,別淨瞞著我在美國那邊胡鬧。”
方懷良一臉帶笑,犀利精明的目光從我的臉上移向我父親:“這就得看鳴雍兄的意思了。”
我父親笑著應和:“現在的孩子大了就了不得,我們這些做父輩的哪裡還有說話的餘地,讓他們年輕人自己拿主意吧。”說話間目光掠過我。
又道:“其實能交個朋友也還是好。”
梅平站在父親的側邊,和樂地發問:“澄徵也快畢業了吧?”
“可不。唸了碩士又念博士,再不畢業都要把人念傻了。”方伯母笑語,掩不住一份身為母親的自豪。
我就像關在籠子裡供人待價而沽的困獸,拘束之於還得自始至終在臉上堆起一絲不苟的端莊的微笑。他們也不是沒有注意到我的戒指,只不過是都當我小女孩貪玩戴了個另類飾物。不知情的誰會認為那時鑽石做的?我便要告訴別人都不會有人相信,沒準還拋給我兩粒“你瘋了不成”的白眼球。
待不下去了。
悄悄用手肘撞了一下在背後不懷好意地扯我腰帶的林智,在電閃般向多在方伯母后側掩嘴偷笑的澄映丟過去一記殺人眼光,這妮子八成皮癢欠扁了,還不出來救命。
澄映接收到我的威脅,偷偷朝我扮了個鬼臉才施施然走上前來說:“林叔叔,梅姨,可以讓林瀟陪我去玩玩嗎?哎——瀟瀟你這裙子真漂亮!”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假笑若干:“是嗎?”
梅平望了望我,臉上笑顏加深:“去吧。”
方伯母放開我得手,對澄映道:“順便看看你大哥在哪,叫他來見我,一整個晚上都不見他的影兒,這孩子也真是的。”
我走出十步之外才能夠長舒口氣,澄映的腦袋直轉向我的頸側笑的花枝亂顫。
“笑笑笑!小心笑到你人仰馬翻跌個四角朝天的烏龜樣,那個時候可就輪到我笑了。”
她站直身子,雙手拍胸勉強止住笑意。
“沒辦法,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你出糗了。走吧,雨盈已經來了,找個機會我也得介紹大哥給她認識。”
雖說林方兩家世代交好,但我出入澄映家的次數與去雨盈家一樣,寥寥可數,從來就不喜歡去別人的家裡見識別人的溫暖。也曾見過方澄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