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小妹、滿妹她倆放完學就瘋玩,經常連晚飯都趕不到。稍大一點的金妹拖都拖不住,而且很快就加入了瘋瘋癲癲的小隊伍;三姐的近視眼,好象又深了不少,沒幾天就去配了副新的眼鏡。
對了,還有李家道,讀高三的他是全家的重點保護動物,專門照顧他的大嬸恨不得連飯都幫他吃好。
對於心理年齡成熟的李家明來說,生活節奏還跟以前一樣,除非小妹拖他去玩,否則都是悶在書裡或監督弟妹們,等著他父親訂購的第二批十臺橫截鋸、縱剖鋸到貨。年前柳老師跟縣中老師說好的去旁聽,李家明也沒怎麼當回事,他父親也不過問,聽之由之。這幾年下來,李傳林早就不管兒子的事了,也管不了。
兼併來的竹器廠和李家明他們預想的一樣,各類機械裝置將破舊的廠房擠得滿滿當當,從大型的鋸床到熱壓機應有盡有,這可著實高興壞了李傳林他們幾兄弟。一百萬從銀行貸出來的現金、二百萬的欠賬,就吞掉了最少值五六百萬的裝置,還加上三畝多的地皮、十幢磚瓦廠房,這樣的生意簡直比搶錢還快!
私營企業不是國有企業,時間就是鈔票,廠子到了手就得趕緊組織生產。人是有惰性和慣性的,新接收的幾百號工人不適應那種快節奏工作,李傳林還能顧忌著老闆的風度,手下一幫幹部可不管。
看著那些新工人幹起活來慢騰騰的,那幫習慣了做什麼事都快的幹部們,心裡就著急、來氣,只聽到他們衝著工人們大吼大叫,甚至是操娘倒逼得怒罵。尤其是新任廠長張炳義,也就是去年李家明第一個給他鞠躬、發紅包的車間主任,除了不動手打人外,什麼髒話都往外扔。
面對這種簡單、粗暴的管理方式,在國營廠子裡呆慣了的工人,沒兩三天工夫就開始跟張炳義他們對著幹罷工!本來從國營廠子的工人,變成私營廠子的工人,心裡就夠窩火了,要不是原來的廠子確實無法起死回生,搞得每個月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出,哪個王/八蛋想來這受閒氣?
這下李傳林他們傻了眼,若是幾個工人不服從命令,開除就是;可這數百號工人站在那就是不動,這怎麼辦?
聞訊趕來的柳局長、鄭書記對這種事有經驗,稍問幾句,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蠢貨,你崽那麼聰明,你怎麼就長了個豬腦子?你們坐在這莫出來,我等下回來再跟你解釋!”
被嚇了一跳的柳局長罵了正著急的李傳林兩句,拉開辦公室門,從工人裡挑出原來的班組長,把他們叫去談心。那些班組長也服氣這位前領導,柳局長一叫人,三四十個壯年男子立即從人群裡出來,跟著領導去竹器廠裡的會議室。
柳局長在林業系統威信高啊,不但操翻了以前人神共憤的‘龔太監’,還查處了那麼多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混賬東西。莫看他也坐桑塔納、抽‘芙蓉王’,可那些退休職工的醫藥費、還有大家去年補發的工資,都是人家跟財政局打擂臺爭來的。這可不是那幫坐辦公室的人胡咧咧,大家都看到了財政局黃局長的妹子,灰熘熘地在竹器廠包裝車間做了半個月,才又重新回局裡上班。
大家進了破舊的、空蕩蕩的會議室,以前的桌椅板凳還在,可上面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連玻璃窗上的玻璃都有一塊缺兩塊。
跟工人打交道,和言悅色卻沒屁用的好話是沒用的,在林場裡混過的柳局長等大家進了會議室,張嘴便罵:“我曉得你們為什麼罷工,你們這幫打短命的都是賤骨頭,不曉得好歹!老闆都不瞭解你們,怎麼可能安排班組長?再講了,廠子是人家的,怎麼安排是人家的事,憑什麼要讓你們繼續當班組長?”
這話也只有威信極高的人,才敢當著幾十號工人罵,要換成鄭書記就不敢。
“老子講錯了不?你們就是想當幹部,才抓住這個機會鬧一鬧。要你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