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抱抱。”一個奶白圓潤的小胖娃兒步履搖晃地往我撲來,粉嫩的小臉上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笑得人心都化了。
我蹲下,溫柔地撥開他因為薄汗而粘在臉上的一小縷柔軟的髮絲,捏捏他嘟嘟的小臉,“璟兒,怎麼沒有和皮皮在後院裡玩啊,找娘娘做什麼?姨呢?”
小娃兒用兩隻小手摟住我的脖子,晶亮的大眼睛溜溜地看著我,緋色小嘴撅起來,“姨讓我來找娘娘的。娘娘,皮皮不乖,它咬我,娘娘跟我去打它。”
我失笑,這個才三歲點的奶娃兒已經跟個人精一樣,皮皮和他的感情極好,哪裡會捨得咬他?瞧他剛才還笑得燦爛無比,活蹦亂跳的,沒有一點傷的樣子,現在卻又裝出受了委屈的樣子,實際不過想哄我陪他玩。這麼小就鬼靈精怪的,長大還得了?也不知跟誰學的。
寵溺地抱起璟兒,往後院走去,“好,娘娘打皮皮,璟兒幫娘娘找一根好粗好粗的棍子好不好?”
璟兒一聽,以為我真的要打他的好朋友,著急起來,“娘娘不打皮皮,皮皮在跟璟兒鬧著玩呢,它是輕輕咬的,你看你看。”說著遞上小胖手給我看,光滑白皙,一點傷痕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那娘娘不打皮皮了,娘娘和璟兒、皮皮一起玩,好不好?”
璟兒欣喜地抱住我,用小腦袋親暱地蹭我的頸子,“好好,娘娘最好了。”
和秋兒站在旁邊看著璟兒和皮皮在一塊玩著撿皮球的遊戲,一種愧疚湧上我的心頭。說起來,這些年真是虧待璟兒了,他原本該是安嶽王府的世子,安嶽王爺的兒子,蘭翎王的嫡親孫子,結果這個金枝玉葉的小人兒卻陪著他的孃親住到這偏僻的小城裡,成了沒爹的兒子。
往事不禁再度浮現眼前。
四年前,我用了與去松月樓見耆卿時相同的方式逃離了安嶽王府,只是這次多了秋兒的參與。
秋兒在我離開半個時辰後“發現”我不見了,然後“氣急敗壞”、“焦急萬分”地讓侍衛們趕緊找我,再趁侍衛們不注意,帶著皮皮偷偷溜走。這半個時辰足夠我僱到一輛馬車,讓車伕在綢緞莊門口接應她。最後我們在約定的地方會合,買下馬車,甩下車伕,揚長而去。
我們只帶了在賬房陸續支的五千兩銀票,一些名貴但沒有特色的珠寶,還有一袋碎銀子。這些東西都在出府時被我和秋兒用絲絹裹了,捆在腿上,有裙子擋住,根本看不出來。
多次改裝、繞遠道、換十數次車,我們極盡掩藏之能事。皮皮的特徵太明顯,很容易被認出來暴露我們的行蹤,所以每次換車時它總是被藏在箱子裡,平日也只讓它待在馬車上,從未讓任何人見過,只在無人的偏僻之地放出來讓它溜躂排洩。它也很懂事,從不隨便亂叫,省了我們許多麻煩。
這一路很順利,在三個月以後,我們終於到達了終南山,我本來只是想來蘭驍住了七年的地方看看,然後改道去找一處大城住下,畢竟中隱隱於市,這樣反而不容易被找到。到這一看,這兒山清水秀,隱隱透著一股靈氣,就覺得在此長住也不是件壞事。最主要的是,最近這個月我難受得緊,多次反酸想吐,後來看了大夫才知道原來有孕了。我狂喜,這個是蘭驍留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我一定要留住這個孩子。為免路途顛簸,不利於保胎,我和秋兒才商量著在這住下,一切等生下孩子再說。一年後,璟兒順利生下來,我們還是沒走。一來是住習慣了,再來孩子還小,總擔心他受不了這顛簸之苦。結果這一留就留了四年。
雖然我們離開王府時帶的銀子不少,但是一路上換車、改裝、吃住都花了不少銀子,之後養胎期間不斷進補,一年吃住算下來又耗費頗多。孩子一天天要長大,這一輩子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總這樣只進不出,再多的錢也有坐吃山空的時候。所以我和秋兒商量之後,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