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的老將,深呼吸,“先從谷秋莎說起吧。”
“好。”
“谷秋莎有個可怕的秘密,她的房間裡有個小藥箱,不過抽屜是上鎖的。我偷了她的鑰匙,開啟後發現有許多進口藥,大部分標籤上的說明都不是英文。我用筆抄下那些文字,重新把抽屜鎖好,絲毫看不出動過的痕跡。我再到網上搜尋,才發現那是德語,大意是用來抑制黃體生成素的釋放,導致睪酮的產生減少——”
黃海搔著腦袋打斷道:“我聽不懂。”
“長話短說,就是藥物閹割——透過給人吃藥,不知不覺中變成太監。”
“太狠了!”
“顯然,這些藥是針對路中嶽的,我才明白谷秋莎不准我喝管道水,只讓我喝瓶裝水的原因。”
“怪不得這混蛋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原來做了公公都不知道。”黃海點起一根香菸,徘徊在窗邊,“如果,路中嶽知道了這個秘密,自然對谷秋莎恨之入骨,殺她也是順理成章。”
“一年來,我非常害怕,他會不會再來找到我?我每晚都提醒媽媽,要把家裡的門窗鎖好,假如有陌生人敲門,無論是誰都不要隨便開門。”
黃海颳了刮男孩的鼻子:“小子,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就好了——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們母子就是安全的。”
“真的嗎?”
“我保證,只要這傢伙一出現,我就能逮住他!”警察看了看時間說,“早點回家吧,再晚你媽媽就要打電話來了。”
男孩離開後,黃海開啟秘密的小房間,看著牆上畫滿的紅色圖案,又點了根菸。他觸控這面牆的中心,大大的“申明”兩個字。
1995年6月,申明被殺前一個星期,他被關在鐵窗中,強烈要求與黃海警官見面,說有重大線索提供。黃海連夜從床上爬起,離開剛滿一歲的兒子,騎腳踏車來到看守所。
審訊室中,申明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失魂落魄地抓著頭髮,高中老師的尊嚴蕩然無存,跪在地上祈求黃海的幫助:“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你要提供什麼線索?”
“黃警官,學校裡流傳著關於我的兩個謠言,其中有一個是真的。”
“你跟柳曼有師生戀?”
他擦去眼淚,嘴唇哆嗦,似乎羞於啟齒:“不,我是一個私生子。”
“你的生父,並不是毒死了妻子又被槍斃的那個男人?”
“是,那個傢伙又不姓申,因此大家才說我不是他生的。”申明劇烈咳嗽幾下,“我真正的父親,是個像你一樣的體面人,有著正經的工作與地位,我曾經向他發過誓,永不洩露他的身份。”
“我明白了,如果他與你的案情無關,我尊重你的秘密。”
“在我剛出生時就叫申明,三歲那年媽媽嫁人,我才跟了後爹的姓。那個男人是畜生,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又要依靠老婆工作養活他。因為我不是他親生的,他總是拿我來出氣,只要媽媽不在家就打我,卻不留下什麼傷痕。我告訴媽媽真相,他就說是小孩子胡說八道。在我這輩子最早的記憶中,充滿了哭泣與尖叫,還有他向我走近的腳步,每一步都讓我渾身顫抖,以至於要爬到床底下躲起來,那時我才只有五六歲。”
雖然,黃海早已聽夠了這類悲慘的故事,仍在心底默唸:“造孽!”
“在我七歲那年,後爹毒死了媽媽,隨後在我的報警之下,他也被抓起來槍斃了。外婆成了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再跟那個男人的姓,外婆帶我去派出所改回了申明這個名字。”
“這也是我看你的檔案感到奇怪的地方。”
“外婆沒什麼文化,一直給人家做保姆,常年住在東家。你知道安息路嗎?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三,我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