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體十五米,在堆滿建築廢料的泥濘工地中,橫躺著一個手腳扭曲的男人。
“不……”
後面的司望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又跑下六層樓梯。
92式手槍墜落在數米之外。
司望撲到這個男人身上,明顯四肢都已骨折,雙手扭到了背後,像只斷了線的木偶。好不容易抬起他的頭,雨水與血水已模糊了這張臉,但不妨礙叫出名字:“黃……海……”
他,還沒死。
雨點早就打溼了全身,司望搖晃著他的腦袋,拼命抽著他的耳光,大嚷道:“喂!你不要死啊!你給我堅持住!很快會有救護車過來的!”
媽的,這小子連110都還沒打呢。
從六樓墜下的黃海,奄奄一息,眼皮半睜半閉,還有血從他眼裡汩汩流出。
“阿亮……”
他,說話了。
“我在這裡!”司望淚流滿面著大聲呼喊,幾乎要蓋過這茫茫雨聲,“爸爸,我在!”
司望還是阿亮,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少年緊緊抓著黃海的手,溫暖他漸冷的體溫,又把耳朵貼在他嘴邊,聽到一串輕微的聲音,從地底幽幽地響起:“申明……”
黃海氣若游絲地吐出一個名字,雙眼半睜著面對鉛灰色的天空,任由雨水沖刷眼眶裡的血。
死亡前的瞬間,他依稀看到十五歲少年的臉。有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