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好玩!懂嗎?”
“是你不懂。”
他的臉上有五道印子了,仍然一動不動,雙目沒有任何變化。
“對不起,老師必須要把你打醒!”她走近摸了摸司望的臉,細細的手指卻是冰冷,“我是你的歐陽老師,三十五歲,不再年輕了,過些年就會跟你媽媽一樣。你才十七歲,長得又這麼帥,會有大把的女孩喜歡你。”
“這不重要。”
“聽著!孩子,你剛才所說的那一切,都是在你出生之前發生的!而且,你知不知道,在此救過我的那個男老師,他早就死了!”
“小枝,我知道,他死在1995年6月19日,深夜十點。”
司望冷靜地說出申明的死亡時間,就像在回答一道平淡無奇的語文考題。
“停!”
“你害怕了?”
“司望,你是個處心積慮的孩子,進入南明高中的這半年來,你一直在偷偷蒐集關於我的一切吧?你是不是看了他的日記本?模仿了他的筆跡?”
“他從來不寫日記的。”
“那你去找過馬力?”
“你真的跟老同學們都沒來往嗎?”
“不要裝出大人的樣子!請你不要靠近我,更不要喜歡我,因為——我有毒!”
“毒?”
司望不禁下意識地點頭。
“請你記住——任何男人,一旦過分地接近我,他就會死的!”
“我相信。”
淚水早被風吹乾了,月光下她的面色更像女鬼,從喉嚨根裡發出聲音:“熄燈後就該在寢室裡睡覺,請不要違反學校的宿舍管理規定。”
說罷,小枝回頭衝出小門,把他一個人丟在四樓的天台上。
大操場的對面,圖書館神秘閣樓的窗戶又亮了。
第十二章
清明。
申明死後的十七年來,申援朝一直在研究各種變態殺人狂,乃至於對一切屍體、棺材與墳墓都百無禁忌了。
又是個淋漓的陰雨天,金黃的油菜花田包圍著墳場。墓碑上鑲嵌著一張嚴肅的照片,下面有“黃海烈士之墓”的字樣——照道理他應該進烈士陵園,但據生前表達過的遺願,希望永遠陪伴早逝的兒子,便被安葬在郊外的普通公墓。
申援朝撐著黑傘,懷抱大簇的菊花,同時也看到了站在墳墓前的司望。
少年疑惑地轉過頭來,三炷香正在手邊嫋嫋升起。
“我會抓住那隻惡鬼,然後,親手殺了他。”
這句話是從申援朝嘴裡說出來的,他的白髮比上次多了些,目光卻更深沉或者說駭人。
“世侄,你又長高了,我是來給令尊掃墓的。”
他還以為對方是黃海的兒子,司望索性就扮演到底:“申檢察官,謝謝您!”
申援朝緊緊抓著少年的手,竟是死人般冰冷,他對著黃海警官的墓碑說:“老黃,我沒能趕上你的葬禮,但清明還是想來看你。雖然那麼多年來,我費盡心血提供的所有線索,都被你認為是錯誤的,我仍然非常感激你。”
“我爸已經聽到了,他的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我抓住兇手。”
“可你還太年輕了。”
“爸爸常跟我說起一部美國電影,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種族主義橫行的美國南方,一位正義的檢察官的兒子的故事。主人公幾度背誦一首詩,我仍記得幾句:‘我是我命運的主人,我是我靈魂的船長。’這部電影叫《不可征服的人》,這首詩來自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詩人威廉?埃內斯特?亨利。”
“孩子,你想跟我說什麼?”
司望的神情越發怪異:“申檢察官,你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