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
就當申援朝揮動木棍,而張鳴松閉上眼睛、幾乎要大小便失禁時,卻響起了門鈴聲。
棍子被放到地下,張鳴松喘了一口氣回來,確信並沒有砸到自己頭上。
申援朝像雕塑般定住了,門鈴連續響了三次,他才無聲無息地走出臥室,回到玄關的門背後。
門縫外傳出沉悶的聲音:“申檢察官,你在裡面嗎?我不是警察,我是阿亮。”
“阿亮?你怎麼會來這裡?”
只隔著一道門,外面的少年低聲說:“我是幽靈,可以到任何一個地方,今晚,我知道你會來找他的。”
“阿亮,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最好快點離開。”
“我說過的——我會親手殺了那隻惡鬼,為我的爸爸報仇,如果你不開門,我現在就報警了!或者直接去找門口的保安。”
門,開了,雖然只是一道小縫。
縫隙裡幾乎看不到光,只能依稀分辨出一個模糊人影,少年搶進屋裡,重新把門鎖好。
申援朝後退幾步:“孩子,殺人的機會,我是不會讓給你的。”
“謝謝你,申檢察官,你是為了不讓我背上一條命,大不了你獨自承擔罪責。可我是個幽靈,我才不怕人世間的法律!”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半小時前,我接到了你女兒的電話——她說你早上出門,到現在都沒回來,你還留了一封信給她,說在十八年前的今夜,哥哥被一個惡鬼殺害,今天必須要去復仇。”
“可我並沒有說過要去找誰?”
“申敏是個好女孩,因為不知道才向我求助。她很害怕爸爸去殺人,而你已六十多歲了,肯定會有危險。但她不敢報警,不管你有沒有真去殺人,都可能被公安局關起來。我立刻答應了她,今晚一定把你帶回家。”
“你知道?”
“除了張鳴松,你不可能去找第二個人。”
話音未落,少年已闖入裡間的臥室。
張鳴松看到他就心慌了,這不是自己的學生司望嗎?居然跟歹徒是一夥的?
“你確定他就是那隻惡鬼?”司望回頭問老檢察官,同時拉出張鳴松嘴裡的布,幸好他只能發出嘶啞的嗓音,根本沒有力氣與膽量尖叫,“張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高中生蹲在班主任面前,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你是來救他的?你也認識他?”
申援朝瞪大了眼睛,拿起木棍準備砸他。司望毫無畏懼地站起來,從他手裡奪過棍子,重重地砸到自己頭上。
他的額頭流血了。
這個白痴般的舉動,讓申援朝與張鳴松都看傻了。
“是的,我是來救他的。”
他任由鮮血順著臉頰滑落,再淌到自己嘴唇裡。
忽然,申援朝想起十八年前的此時此刻,申明的背後正血如泉湧,真想體驗一下流血與死亡的感覺。
“孩子,你不是鬼魂,是嗎?”
“幽靈是不會流血的,只有活生生的人才會感到疼痛。”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果然面目猙獰,更像一隻惡鬼,“被你綁起來的這個人,我跟蹤調查了他三年,我相信他不是殺死申明的兇手。”
“你說話的腔調真像警察!”
“對不起,我騙了你,黃海警官的親生兒子阿亮,早就得白血病死了,只是我與阿亮長得非常像,黃海就把我認作了乾兒子。我叫司望,司令的司,眺望的望,我爸爸叫司明遠,我媽媽叫何清影,我就讀於南明高階中學,這個暑期後就要讀高三了,這個人是我的班主任。”
“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死去的黃海警官——他對我來說就像父親。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