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他們送到日本去嗎?”
王季同點點頭道:“是的。這是昨天晚上大家的表決結果。”
“可是……”俞子夷看著王季同堅定的神情。本來想好的說辭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昨天晚上杼齋找到他。把事情和他一說,他也氣憤的不得了。不過想了一夜之後,倒是冷靜了下來,臨時想了些措辭但一見王季同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是杼齋找的你吧?”王季同道。
俞子夷點頭。
“哎!你們還是太年輕了。只看得自己受了委屈,根本沒有看到輿論大局。當初太炎先生決心反清,去到東京發現沒有任何一家報紙敢提‘排滿’二字。於是就組織‘支那亡國二百四十二年紀念會’,借追思前人來鼓吹排滿革命;蘇報一案,你真的以為太炎先生是腦子發熱,不但自己要坐牢。還要拉著蔚丹、龍積之一起坐啊。他這完全是為了鼓吹革命、鼓吹排滿。我們這中國就像一個禁絕的屋子,大家都睡著了,你不鬧出些事情,不見些血,是沒有人能起得來的,只有用血、用恨才能讓那些原本麻木的人振作起來,才能睜開眼睛看清楚這中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竟成常說,四千年傳承,就看我們這一代了,我們做的好,國興族存;做的不好,那從此再無中華!
永番他們的事情,不要靜悄悄的入葬,應該鬧的轟轟烈烈。我們就是藉此告訴全體國人:在滿清朝廷局外中立的時候,在所有人都頓足觀望日俄的時候,是漢人!是無數復興會員!在為國捐軀!在拋灑熱血!這是一件能讓無數中國人警醒、振奮的事情!而復興會,就是應該讓全體國人都知道這麼回事情。現在,東北、東京那邊已經都在準備諸事了。我們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死的價值!”
寡言的王季同不知道怎麼有這樣的長篇大論,他其實一夜沒睡,當晚商量完細節,他就把會議的結果發給了楊銳,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東北那邊的回電才到,他本已經等的睏乏,但是看完楊銳的電報卻沒有一點睡意,他感覺昨天晚上的決議是完全正確的,他要讓永番他們死的有價值。
王季同的一番話說的俞子夷啞口無言,是啊。相對他們的所想,先生說的才是真理。為什麼要靜悄悄的入葬呢?為什麼就不能昭告全天下他們就是為國而死的呢?為什麼就不能讓國人知道他們的壯烈功績呢?
“先生,我懂了。”俞子夷低聲的道。
“哎,你懂了不行,還要杼齋、卜岑他們也懂啊。”
早晨的談話就這樣的結束了,正待王季同要出門的時候,德律風響了,文書接完電話過來道:“先生。龍門客棧那邊說有日本人求見。”
“日本人?哪裡來的日本人。”
“是的,先生。那邊說的是日本駐滬總領事小田切萬壽之助派來的,他說是為復興軍之事而來。”文書也奇怪為什麼日本人參與進來了。
“好的。我知道了!”
帶著些疑問,俞子夷問道:“先生,日本怎麼也來了?”
“來了就來了。正好一起見見。”王季同道。
“先生,這不符合保密守則!”
“我已經不需要保密守則了。那天晚上,那個什麼朝廷的志大人,他已經把我的模樣記得很清楚了,再過兩天估計縣城那邊就會有我的緝拿畫像。見見吧!”王季同道。
早上七點半鐘的時候,王季同在龍門客棧見到了找來的日本人,這個日本人四十歲上下,平頭,八字鬍,穿著一身緊身的西裝雖顯瘦小,但卻是一幅幹練模樣。王季同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王季同。
“先生此來有何見教?”王季同禮後問道。
“未請教?”對方也是作揖,漢文不僅流利,口音也很純真,完全聽不出是一個日本人。
“鄙人姓王,先生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