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潛滿懷心事的離開了何肇顯的一團,再去了三十里外移風鄉的三團,這邊和一團就不一樣了,大多是杭州和本地的新兵,要不是東北來的軍官撐著,這個團行一次軍那可就要潰散了。當然,這是以前,這段時間的磨練,終於讓這支敗軍有了些樣子。
“長官好!”三團團長吳有才敬禮道,他早前是林文潛六團的三營長,對他的稱呼還和東北那邊一樣。一股子東北漢子的彪悍味道。
“好個屁!”林文潛開玩笑的道。“吃得飽、住的暖嗎?”
“還成!”看出長官是開玩笑的,吳有才咧著嘴笑道。“這裡魚多,刺也多,和俺們那不一樣。”
“真是個吃貨!”林文潛笑罵道。把馬給了勤務兵,沒進團部,而是直接往軍營去,吳有才顯然知道他的習慣,也沒有帶路,跟在他身後半米的地方。
三團一到嚴州就是邊整訓邊招兵,前面幾場戰鬥都沒有打,只待吃掉第四鎮一個標那場負責了伏擊圈的一個角,雖然表現的不太好,但也算鍛鍊了膽子,有了點軍人的模樣。他們這段時間是剛從前線,也是徽州那邊的前線撤下來休整的。住的地方就是木頭搭得房子,吳有才本想像東北那樣搭雪地防寒的圓帳篷,但是浙江不似東北一般有那麼多羊皮、牛皮,只好建成一般的屋子,只是把屋子的地板拉高,基腳都用泥糊上,下面再燒上火,如此有點類似北方的火炕,住在裡面倒也暖和。
淳安木頭不缺,部隊的工兵鏟都是特種鋼所制,鋒利的很,所以房子建了不少,在雪地裡看過去雖然稠密,但也很是整齊。極像東北那邊的軍營。林文潛正想說兩聲好的時候,又聞得哪裡傳來的讀書聲,臉上訕笑了一下,然後往那邊去。
“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一個年輕的聲音在領讀,他聲音一停,後面是一群人洪亮的聲音:“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
帶頭的人再讀:“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爭存爭亡過度時代之要義也!”,後面的聲音再道:“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爭存爭亡過度時代之要義也!”
前面領讀的人似乎是見後面的聲音都能跟上,便讀了一大段:“革命者,順乎天應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蠻而進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隸而為主人者也!”
這麼一大段後面跟讀的人顯然有些接不上,但在幾個聲音高昂的人帶領下,到最後那句‘除奴隸而為主人者也!’也是如之前那般洪亮。
林文潛聽到第一句便明白這是鄒容的革命軍的第一章,這段文字他早就熟悉,只是,在這山中聽到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既為有更多人明白的革命的道理高興,又迷茫這革命到底是要做什麼,難不是真如張承樾所說,要成為一個‘更**、更狠毒、更慘無人道’的國家嗎?這樣的國家何必要建?這樣的國家如何能夠富強,即便是富強那和普通百姓又有何關係?
林文潛就帶著這樣的問題枯站在隨軍學堂的門口,弄得後面跟著的吳有才不明白他是想進去還是不想進去,也只好在一邊乾站著。
林文潛對於三團的巡視草草就結束了,待他回到梓桐鄉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他看了楊銳自滬上發來措辭嚴厲的電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早就猜測先生也是變了,整肅就是他自滬上親自發動的,可為什麼他要如此呢?以前的革命理想呢?……想著這些,林文潛慢慢的睡去。(未完待續。。)
丁卷 第十七章 歷史罪人
在復興會的所有系統中,嚴州的整肅進行的最快,從下命令到開始肅奸,才短短的三個多月。當然,快也是沒有辦法的,按照安徽內線的訊息,年後安徽的新軍就可以換防休整了。至於誰來接防,雖然沒有確切的情報,但猜測下來估計會是湖北的第八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