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山報那邊的記者也叫過來,新聞不能一家搶啊。”楊銳邊說邊打哈欠,他昨晚不但勞累,而且嚴重失眠,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是的,先生。”陳廣壽說完便趕忙安排去了。
拜後世文宣所致,孫忠山的的名字很小楊銳就耳熟能詳了,小學課文那篇不懂就要問的小兒科普文章也熟捻的很,本來……但1916……
看著孫汶遠遠的來,楊銳一臉沉靜,他沒有穿西裝,仍是梁冠束髮、寬袖長袍,雖然沒有昨日那一件喜慶,但清素中更顯得溫文爾雅,絲毫不像革命黨人的領袖,倒像是書院裡的學生。他望著孫汶,孫汶卻也望著他,這一個神神秘秘的楊竟成,今日終於得見,在度步向前的同時,他臉上微笑,右手就欲伸出,好與楊銳握手。
楊銳心中還是友好了一次,不待孫汶伸手便拱手道:“孫先生久仰了。”
楊銳一副古人作態,根本不像是一個遊學海外十餘年精通西學的華僑,特別他作揖之時隱隱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不過孫汶海外遊說多年,自有辦法,只把身邊盧信帶著的禮物拿了過來,笑道:“昨天孫汶才道檀香山。驚聞楊先生大婚,特地備了這一份薄物,雖不珍貴。但還請楊先生笑納。”
孫汶的禮物其實就是一副字,楊銳絲毫沒有看的興趣,看那塊匾的長度大概是寫了四個字,四個字以孫汶題字的慣例估計將是“天下為公”,楊銳沒有接手,只是看了旁邊陳廣壽一下,讓他接過。而後請諸人坐下才道:“孫先生客氣了,不知此番來是為何?”
孫汶本想在交接禮物的時候,趁機和楊銳握手。以緩和會面的氣氛,但是楊銳卻讓陳廣壽接過,只好坐下道:“楊先生,同盟會復興會俱為反清團體。為何不能互相合作。反而要互相攻擊?今日我來是想和楊先生化干戈為玉帛,共商反清大計的。”
“民報從第三期的號外開始便攻擊復興會假革命,這已經是前年年初的事情了,這為什麼互相攻擊孫先生還是問問民報社的編輯吧。貴我兩會宗旨不合,雖都是反清,但卻是異途同路;雖都是救國,卻又是異路同途。兩會沒有合作的可能,也沒用合作的必要。”楊銳看著坐在客座的孫汶。言語溫和,但卻堅定。
楊銳一個異途同路、一個異路同途。只把兩會的距離拉的極遠,孫汶笑道:“既然都是反清救國,那為什麼不能坐下細談呢,現在滿清國會已開,蠱惑人心甚重,貴我兩會雖多次舉義,但仍不足以推翻滿清統治,同盟會舉義雖然是屢戰屢敗,但卻屢戰屢敗,而復興會雖然仍佔據嚴州,但滿清圍剿之勢愈盛,生死存亡只在一線之間。楊先生,請問此等時刻,我們還能互相攻擊嗎,還能不團結一致嗎?”
孫汶口若懸河,只把外界形勢描述的無比艱險,很有戰國時期縱橫家的風采,楊銳聞言沉默,只把下人送上來的茶盞拿起,然後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說罷又喝了一口茶,再道:“孫先生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楊銳的前一句話孫汶等人還在琢磨,後面卻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同來的洪門諸人和盧信只是怒目相向,盧信年輕,又是個記者,言辭向來鋒利,他猛然站立道:“楊先生,貴會一直說敝會為西歐主義,而標榜自己為華夏正統的國粹主義,請問這是何道理?任何主義,只要能救民於水火,那就是好主義,是以西歐主義也好,國粹主義也罷,只要能救國救民,那就是好主義。復興會糾結於主義之爭,竟將忠山先生合作反清之議置之不理,這根本就是把國家民族之利益棄之不顧,以滿足少數野心傢俬利之作為!”
盧信言辭激烈,特別是最後的野心家之語只指楊銳。在同盟會的宣傳中,蔡元培才是復興會最正宗的代表,是他領導了杭州舉義而不是楊銳,現在他以身殉國不成被滿清囚於京城,這才使得復興會柄權被野心家楊銳所篡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