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件涉及範圍極大,德國政府和巴伐利亞州政府之間的意見存在嚴重衝突,所以審判最快也要在年後二月份才開審。慕尼黑傳來的訊息一片混亂,張實也說不清一個月後局勢到底會如何變化。楊銳也明白這種不確定,他不再追問麗貝卡的事情,只是讓人把戈林請過來。
在楊銳的印象中,戈林元帥應該是一個自大而愚蠢的胖子,但現在被帶入的戈林卻是一個嚴謹和英俊的德國上尉軍官,高大而強壯。這讓他板著的臉稍微弱和了些——沒人希望自己看著長大的侄女嫁給一個愚蠢的胖子。
“尊敬的總理閣下,很榮幸能見到您!威廉殿下讓我帶她想您問好。”戈林沒有敬禮,而是對身著元帥軍服的楊銳深深鞠躬。
“請坐吧。”楊銳不假顏色的拱拱手,待上茶後他才道:“從德國來這裡不易,聽說你還受了傷。傷現在好些了嗎?”
和戈林的會面只是私人性質的,所以楊銳說的是德語。聽到熟悉的德語讓戈林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他覺得國社黨一切都有希望了。見楊銳問自己的傷,剛剛坐下的他又站起道:“尊敬的總理閣下,感謝貴國慕尼黑領事館先生們的無私幫助,我的傷很快就能痊癒。”他見端著茶杯的楊銳微微點頭,心中激動又再道:“殿下此時正被德國賣國政府關押,我們的救國事業也毀於一旦,我此來中國是想懇求總理閣下給予德國無私幫助的……”
從離開德國坐上大中華航空公司的客機開始,戈林就一直在思考見到楊銳要說些什麼,與他同行的戈培爾更是建言不少。現在他說的這一段話是十多天來深思熟慮的,不但富有激情,還具有現實性——他認為中德兩國是天然的盟友,紅色俄國則是中德共同的敵人,中日再加上德國完全可以消滅邪惡的布林什維克政權,而廣袤的俄羅斯便是三國共同的戰利品。
若楊銳還是二十年前的楊銳,即便嘴上不同意心裡對此也會是讚許的。特別是現在中日已經插足中亞,對俄攻略中其他可以不做。只佔領巴庫便可讓蘇聯最終投降。但,二十多年的觀察和領悟卻讓他明白:雖然中俄、或者中蘇在北方有領土紛爭。但從世界格局以及俄國素來重歐輕亞的傳統看,中俄兩國猶如森林裡的熊和狼,雖然狼備受熊的欺凌,但一旦熊死了,狼也很快會被獵人風乾當臘肉佐酒。
這並不是僅僅是針對美國,同時也針對後世越來越氾濫的綠教,畢竟俄國本就是泛奧斯曼主義、泛伊斯蘭的死敵。滿清時左宗棠能從容平定回亂,蘇聯解體後新疆乃至全世界的恐怖主義,都能看出俄國對綠教的壓制是如何重要。
侵略不一定全副武裝軍隊的侵略。侵略更多的時候是信仰的侵略。如果消滅蘇聯,一旦世界格局演化到後世的冷戰,那將來解體的很可能就是中國;同時失去壓制的綠教必如後世那樣東侵到西安斯坦以東,開始謀劃鄭州斯坦——楊銳極為肯定農會統治下的農村最終會在經濟和政治雙重崩潰後,無法抵禦綠教的入侵,且除山西外,西北、華北諸省有沒有東南那樣的宗族,信仰上的淪陷是必定的……
當戈林長篇大論時,楊銳想的根本不是中日德三國反蘇聯盟。而是失去蘇聯的壞處以及復興會當下的決策——分封和宗族是大毒,宗教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有就是私有化,這些都對官僚體制的中央集權下極為不利。
但客觀的說。即便不考慮屁股,官僚體制也是他素來反對的物件。威力驚人的中央集權確實能快速實現工業化、建造讓人驚歎的巨型工程,可這種作秀多於實際的舉動。最終只會變成類似埃及金字塔那樣東西——當然,不可忘記的是。官僚化的埃及僭主政權,本就要透過金字塔這樣的巨型工程以使民眾處於極端貧窮中從而無法反抗。這從來都是統治術的一部分……
楊銳想到這時,戈林的講演結束了,此時激動的他滿臉通紅,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