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爛鐵,裡面的零部件散落一地,堆積到一起,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那輛模型,就這麼完了,就如冷少辰對於母親的憧憬一樣,隨之破散,成為了垃圾。
從此以後,冷少辰不論是模型還是真車,他從不開瑪莎拉蒂,甚至連看一眼都不屑。
阿泰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是痛的,只是那痛掩藏的太深,他不輕易表露而已。
每次看到瑪莎拉蒂的車,冷少辰連上更甚於平時的淡漠,阿泰都看在了眼裡。
那時候冷少辰的心,該是比平時更痛的。
現在,燈光下,昂揚修長的身影卻跪在地上,仔細的翻找著對他那麼重要的項鍊,他對那條項鍊的重視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年的模型吧!
阿泰想著。
……
……
昏暗的書房裡,只有桌上的檯燈開著,發出一點微弱的光。
此時的冷少辰只想將自己埋進黑暗裡,右手夾著他慣抽的黃鶴樓1916,透著薄薄的煙霧,看著桌上的項鍊。
項鍊的鏈子已經斷了,和吊墜一起,原封不動的放在方盒中,地下墊著柔軟細膩的天鵝絨布,藍鑽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
手指夾著香菸,胳膊微微向前一探,就握住了放在眼前的軒尼詩干邑,嘴裡還含著煙氣,就把就往嘴裡倒。
烈酒混合著嗆人的煙,更加的濃烈,刺激的他的胃就像是在被火燒一樣。
體內的烈勁兒衝擊著他的胃,火辣辣的疼,就是冷少辰也忍不住皺了眉。
可是這時候他就是想這樣刺激著自己,越烈越好,越辣越好,最好全身都疼,五臟六腑都跟著疼,好像只有這麼疼了,才能讓他忽略掉心底的痛。
“辰少,你……為什麼不告訴嫂子事實。”阿泰說道,他不懂,或許把實話說出來,童若會理解他呢?
“呵呵,怎麼說?說靳啟安容不下她,所以孩子留不住?不管是什麼原因,從我選擇跟靳思瑗訂婚那刻,童若就不會原諒我。”冷少辰說道,嗓子就像是被砂紙劃過一樣,低沉沙啞。
“是我一直心存僥倖,覺得能瞞她多久就多久,說不定可以撐到我把老頭子打倒了,她依舊不知道我和靳思瑗訂婚的事情。”冷少辰說道,苦澀的笑了,“呵呵呵!可是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
阿泰看著冷少辰,這時候他一點都不能理解童若。
他不信童若會不知道冷少辰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就算他跟靳思瑗訂婚了又怎麼樣,心裡還是有她的不是嗎?
只要男人心裡還是在意著她的,她又有什麼好求的?
冷少辰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難道童若就連這一點點的理解都做不到嗎?
那她還就真不配做冷少辰的女人了!
“辰少……”阿泰開口。
似乎是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冷少辰猛的吸了一口煙,隔了很長時間這才重重的吐了出來。
“阿泰,讓我一個人靜靜吧。”冷少辰低啞著聲音說道。
阿泰看著冷少辰,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才說道:“是。”
阿泰默默地離開,將書房的門關上。
冷少辰拿起酒瓶,酒瓶高高的直起,仰起頭和脖子成了一條直線,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
在和靳思瑗訂婚前,靳啟安就來公司找過他。
當時,冷少辰隔著桌子,見到靳啟安,並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尊重,一如往日般高傲的坐著。
靳啟安雙手抄著口袋,對著冷少辰直接開門見山:“你跟思瑗訂婚後,還會跟童若來往?”
冷少辰嘲諷的看著靳啟安,長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你們不是早知道這個結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