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屆畢業生,娃娃臉,短短的鍋蓋頭,是地道的上海女孩兒,家裡條件極好,愛逛街,愛買衣服,沒事就纏著林幼喜。
林幼喜一邊看著英文電子郵件,一面回絕她:“你找你的小姐妹去就好了,我可逛不過你,上次和你去,現在想想腿還酸。”又看了幾封郵件,回頭看了一眼劉瑩:“要不晚上我還是去吧,我想買點東西。”
“買什麼?”劉瑩立刻來了精神。
“週末大學同學結婚,我去買身禮服。”林幼喜淡淡地說,一面在檔案上翻看客戶提到的貨號和出口單據,腦袋裡卻是一片亂糟糟的。
週六,林幼喜醒得很早,還不到五點,她就睜開了眼睛,看著臥室天花板上的星星吊燈發愣,視線忽明忽滅。去,還是不去,禮服掛在門後的衣帽鉤上,白色的露肩短裙,齊膝的裙邊滾著翻卷的蕾絲,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她穿著冷子辰送她的精緻小禮服,和蘇歡歡她們一同參加學校的舞會。一轉眼,已經兩年沒有見到她們了,她一直躲著,怕著,終於還是被找到了。
那時候,她和蘇歡歡、葉夢夢和孫美,住同一個宿舍,孫美是她們那一屆的校花,葉夢夢的氣質絕佳,蘇歡歡也是富家嬌嬌女,只有她一個家境慘淡,被他們一群人拖著拽著出去玩兒。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疼痛瘡疤,剝離不去,簡單的快樂,卻也大過於一切煩惱,青春就像昨天,永遠那樣鮮豔生動,卻再也回不來。
七點整,她起床洗漱,從冰箱裡拿出牛奶,一小塊八十五度買的全麥麵包,放在烤箱裡熱了,坐在小小的客廳裡吃,租住的小房子一室一廳,一個人住,老式的居民小區,平日裡見得最多的是老人和寵物,年輕人總是很難出現在太陽底下,她朝九晚五地上班,也和平常人無異。
吃過了早飯,她開始穿那件新買的小禮服,畢業兩年,她的身材還和讀書的時候一樣,瘦,但是該豐滿的地方也不寒酸,面板缺於保養,卻也清秀無瑕,白皙透亮,鏡子裡穿著白色小禮服的女子,施了一點淡淡的妝,如若她不說,不會有人知道她已經二十五歲了。
計程車停在普陀教堂外,還沒下車,就看見王亞竹和蘇歡歡遠遠跑過來,她的腳一落地,整個身子就被蘇歡歡抱在懷裡,話才一出口,聲音就哽咽了:“林幼喜,林書呆,你最沒良心,我結婚了你才肯出現,我們一直都在找你。”
蘇歡歡身上有著好聞的香水味,新娘妝下的蘇歡歡,靚麗嬌美得如一朵盛開的薔薇,林幼喜拉著她的手:“新娘子,哭花了臉,你們家亞竹要怪我了。”
“不怕,不怕,林幼喜同學,你知不知道,你能來,大家有多高興。”王亞竹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西裝的映襯下,更顯出幾分成熟和穩重,他拍了拍林幼喜的肩膀:“你先陪歡歡去休息室補一下妝,葉夢夢和孫美都在那忙呢,一會兒婚禮就開始了。”
2,重遇冷子辰
到了休息室,見到了葉夢夢和孫美,也都免不了數落了林幼喜一會兒,不多時,有人在外面敲門,林幼喜坐在門邊,便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林幼喜呆住了,似乎是三月裡的春雷,在她耳畔轟轟而過,又像是千萬的鐵蹄,碾著她的心口,她的拳頭一點點收攏,喉嚨酸澀,呼吸凌亂,目光卻寸步不能離了門外站著的人。是冷子辰,他還是那樣高大清瘦,一身筆挺合身的黑色西裝,面容英挺,目光如炬,眉眼中的銳利似乎要將她看穿,五年了,他一點都沒有變。
冷子辰的表情也不比她好,他只是來叫新娘和伴娘入場的,雖然王亞竹早就告訴他林幼喜會來,但他卻始終不相信她真的會來,這麼多年了,她一直躲著他,他有那麼大的本事,就是無法將她從這城市裡翻出來。他也不敢,不知從哪時候起,他開始怕再見她,而此刻,她就站在眼前,穿著白色的小禮服,脖頸上掛著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