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冷風從那頭穿過來,耳邊響起金屬質感的聲音,像開學典禮上,老校長和善的致敬詞。
好多東西,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湧來。
那天再次折返,我站在階梯教室的最高處,像一個觀眾,目睹戲劇的整個過程。
同樣的,肖歡站在階梯教室的側門,目光冰冷冷的看著舞臺上的柳絮和沈沉。
事情的真相好像就是這樣,肖歡是為了提防柳絮,而跟我們做朋友,背後跟沈沉相處的她,全然顛倒那時的模樣。
小心翼翼,亦步亦趨。
人與人之間的交際,難道就是那麼複雜嗎,總是懷有私心,目的性去接近?
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卑劣,腦袋裡止不住都是這些荒誕離譜的想法,能考進江南的人,還有那麼多心思陪你打打鬧鬧麼?
我甚至懷疑,肖歡考的那八分數學成績,也是不是故意的?
他大爺的……
我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想給柳絮發了個簡訊,那些逐一打好的字,再逐一的刪去,這個動作的始末,被我再三重複。
然後就只剩零星的標點符號,我都搞不清楚我要說點什麼。
回到一班的區域,被班主任泰仁斌溫柔的訓斥了幾句,我一向覺得他的脾氣很好,對待一班卻沒多少感情,例行公事般,來來又走走。
而這時候,卻無端端的生出幾分人情味。
主席臺上的側邊,沈沉跟姜昕坐在一起,主持校慶的開場儀式,沈沉手裡拿著卡片紙,低著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向和他無交集的我,卻因為肖歡,而牽扯出更多的單方面聯絡。
沈沉走上主席臺,聲線如這時候的風,冷清入骨,我下意識的扭頭去找肖歡,卻猛然對上她的視線,因為剛剛的想法,而生出幾分心虛。
柳絮扯了扯,叫我彆扭頭看了。
然後我又看見了簡語跟段言,正坐在我前面,像是回到了開學第一天,大家都還是那副模樣,都還是那個位置。
校慶開場儀式結束後,我隨著人潮往一號教學樓走,越走就越少人,到後面,就只剩我和柳絮。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沉默,讓我心中生出幾分異樣,甚至不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後背因此滲出一層薄汗。
“你很熱嗎?”柳絮突然開口問我。
我搖頭。
兩人站在走廊,就好像剛剛站在這裡的我和簡語。
我扭頭去看柳絮,柳絮剛好也在看我。
校慶的演出是在下午的五點開始,泰仁斌想看看排練效果,找了一圈的人,都找不見我,最後還是肖歡找到了我。
“班主任找你。”
肖歡走過來,我注意到她的字詞,‘你’,不是你們。
我們三人往致遠樓走去,過去的四個月日子,三個人走過無數遍的並肩,此刻卻隔著一條邁不過去的河流。
三人無話可說,我思前想後,硬生生的憋出一句話,“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擦!
肖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還能怎樣,還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語氣有點悶悶不快,我覺得肖歡還是很在意我們之間的友誼,全然不是因為沈沉這貨。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和好?”我身體的某個零件好像壞掉,總是說出一些奇怪的話,“都一個月了。”
“你去找過簡語了?”肖歡很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我點點頭,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對,明明吵架的是她跟柳絮,怎麼好像成為了她和我呢?
“抱歉,那天我不該朝著你說髒話的。”肖歡突然說,“其實這一個月來,我也不好過啊。”
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