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小混蛋!不要把每件事都降到你的水準,在那裡嘰嘰喳喳的!你不知道這個是嘲弄眾神的方法中最簡單的嗎?”
“如果說是其他的祭司這樣告誡我的話,我還會不好意思的。可是像你這種冒牌的在家祭司這樣罵我,我可不接受!你才別亂來!像你這種傢伙有什麼資格談神?從一個踏死小孩的混蛋嘴裡說……”
我說出的話好像卡在上顎了。涅克斯白著一張臉,恐懼地看著我。他說:“什麼?把小孩子……怎麼了?”
“真是的。那是你這傢伙以前的惡行之一啊。你無法置信地發抖也沒關係。我只是在敘述事實。你在騎馬的時候,前方有一名小孩擋在路上,你竟然就這樣踏死他,繼續賓士下去。”
“這是天大的……”
“天大的謊言,是不是?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隨你便!”
涅克斯閉上了嘴。他低下了頭,肩膀上上下下不停地抖動著。
突然對話一下子暫停了,好像有股涼風在臉頰上抽打一般。我身體又再度感受到被繩子捆綁的痛楚。沒有什麼辦法讓身子暖和些嗎?
沒有什麼辦法讓身子停止這種可怖的抽搐嗎?我雖然想要掙脫被綁在後面的手,但是我卻連手在什麼方位的感覺都沒有了。我試著找尋大姆指的感覺,終究還是放棄了。我轉過頭看著涅克斯。
涅克斯還是低著頭,默默無語。夜,好像愈來愈黑了。天上雖然有星光在閃爍,但涅克斯的臉上卻一點光采也沒有。
“對不起。”
涅克斯沒有回答。
“真是的,我說對不起!不然你要怎麼樣嘛!那是你的罪行啊。我親眼看到的。”
“好了。閉上你的嘴。換我問了。”
一長串的嘆息聲。那個聲音裡,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藏了水分在裡面一樣。那傢伙心裡在想什麼呢?他會乾脆就接受自己是一個做出那種行徑的人呢,還是會否定以前的那個自己呢?
“你想問什麼?”
“我為什麼想要消滅拜索斯呢?”
“……如果是一般人的對話,這個問題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但我不會笑你。可是我也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攻擊拜索斯啊。雖然我只記得你說過的一些話。”
“我說了什麼?”
“你好像說你的父親受到了不平等的對待,你感到忿忿不平之類的話。而且你好像也認為說光憑出生就決定了一個人生為貴族或王族這件事是不合理的。”
涅克斯點了點頭。
“你說到我的父親。沒錯。我的父親好像是死於非命。”
“嗯……。不,等一下?哦,你的父親還沒死呢?”
“你說什麼?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說你父親沒死。羅內·修利哲伯爵只是成了阿姆塔特的俘虜,還沒有死。”
涅克斯瞪著眼珠子。他有好一會兒想說話,嘴巴在蠕動著,但還是沒有說出來。不久,他才好不容易開口說道:“喂!修奇!我的父親已經過逝了。就算其他事情不記得了,這件事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我記得我父親在我出生前就已經死了。”
“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呀?我可是親眼見過你父親的。他來我們村裡的時候就見過了。而且以前的你也知道這件事的啊。我是說分裂前的你。但是你怎麼會說你父親是在你出生前就已經死了呢?”
“你說什麼?哦,呃?不是的!我的父親明明就已經先走一步了!我父親是叫羅內·修利哲的嗎?反正我記得羅內·修利哲已經死了!”
這傢伙現在是在他殘餘的記憶中製造幻想嗎?難道將記憶的碎片組合在一起後,會產生出一個不合邏輯的新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