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蕭弄不知何時已經抬起了頭,支肘托腮,饒有興致地看他轉來轉去。
漂亮的少年步伐輕盈,像只在樹枝間蹦來蹦去的小鳥。
看夠了,他才開口:“在找這個?”
鍾宴笙扭頭一看,蕭弄慢條斯理地從手邊拿起本書,正是他翻找了半天的遊記,頓時眼前一亮:“哥哥,在你這裡呀!”
只顧盯著這本書了,心思也不放在正道上,想想怎麼勾引他。
蕭弄不悅地揚了下眉:“想看?”
這篇遊記寫得太有意思了,鍾宴笙小雞啄米點頭。
蕭弄隨意把手頭的信報一推,拿著書推著輪椅到榻邊,鍾宴笙活像咬住了魚鉤的魚兒,都不用說,就乖乖跟了過來。
蕭弄輕鬆自如地上了榻,才把書往鍾宴笙那邊一丟。
結果跟上次丟藥瓶一樣,鍾宴笙沒反應過來,被書砸了下手臂。
他吃了痛,哎地低呼一聲,揉著手臂不解地看了看蕭弄,好像不理解他為什麼丟東西打自己,慫著肩膀默默把書撿起來,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蕭弄:“……”
看來下次不能用丟的了,得輕拿輕放。
見鍾宴笙不大高興地抿著唇不說話,蕭弄嘴角勾了勾,掃了眼擱在桌上的盒子:“帶了什麼東西來?”
提到這個,鍾宴笙把委屈丟到腦後,又重新笑起來,笑意很明亮:“上次的松子百合酥冷掉了,我帶了新做好的。”
說著轉身去把糕點盒子取過來,熱切地擱在榻邊的小案上,眼含期待。
蕭弄挑了挑眉,想到鍾宴笙確實說過“下次帶熱的來”。
旁人嘴裡的“下次”,就和“改日”“有機會”一般,是隨口一說虛無縹緲、心照不宣的客套話,沒想到這小孩兒心眼這麼實在……或者說是乖巧聽話得過分,說下次帶來,就真帶來了。
沒驗過的東西蕭弄不會入口,微微眯起眼,隨手從盒中取出一塊,湊到鍾宴笙嘴邊:“張嘴。”
鍾宴笙沒想到蕭弄要喂自己吃,呆了一下,突然感覺他人還怪好的,嘴微微張開來接。
他的唇形很漂亮,唇正中一粒唇珠,整張唇泛著春花般薄薄淺淺的紅,看上去格外柔軟潤澤。
蕭弄捏著糕點,一時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棘手感,沉默了下,生出三分微妙的後悔。
鍾宴笙的嘴張著有點累了,疑惑地“啊”了聲。
蕭弄頓了頓,直接把整個糕點往他嘴裡一塞,力道不小心用大了,指腹不經意蹭過他的唇角,觸感柔滑。
像猝然之間被鳥雀最細絨柔軟的羽毛蹭了下心口,他下意識摩挲了下拇指指腹,目光滑過那雙唇,眸色深了深。
而鍾宴笙被粗魯地塞進一整塊百合酥,差點噎到,艱難地嚥下糕點,立刻滿屋子找茶水,仰頭飲盡了一杯茶,才把那塊百合酥嚥下去,感覺又活了過來。
好吧,看來哥哥不太會照顧人。
鍾宴笙寬慰著自己,把茶壺茶杯順道一起拿到小案上,咳了兩聲:“謝謝哥哥,百合酥味道很好的,你要不要試試?”
他的眼神像陽光下的一汪水,柔和明亮,絲毫沒有陰霾。
迎著那雙亮亮的眼睛,蕭弄還是取了一塊,咬了一口,又擱下,吐出兩個字:“太甜。”
“甜嗎?”鍾宴笙也拿起一塊嚐了嚐,“我覺得還好啊。”
都要齁死人了還不甜。
蕭弄往後靠了靠,見鍾宴笙低下腦袋,露出柔軟發頂上的小旋兒,手裡拿著那本書,翻到昨天看的地方,就想坐在榻前繼續看,完全忽視了他的樣子,輕輕嘖了聲。
這小孩兒,就沒發現他今天換了衣裳?
蕭弄腦子裡蹦出這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