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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再相見
“李尚書,這邊請。”一個十六七歲,身長七尺餘,神風俊朗的少年微微躬著身,邀請李儒入府門。
李儒輕輕頷,他知道此子即是壯節侯傅燮傅南容獨子傅幹,蓋俊從小養在身邊,視若親子,這十幾日來,他每每求見蓋俊遭到拒絕,都是由此子代為傳話。
袁紹東來,河東糜爛,董卓再難保持強硬作風,有言和意,李儒亦認為當挾天子至西都,態度大變,露出妥協姿態,事隔十餘日,蓋俊終於答應見他。
“蓋俊這個人……”想起他,李儒露出一個苦笑,如若他們再晚幾日收到袁紹東來的訊息,董、蓋二軍就要在河東大打出手了,這對雙方沒有半點好處,他實在想不通蓋俊為何堅持不讓朝廷徒民關,甚至不惜與董卓死戰。
進入會客廳,李儒見蓋俊手捧書卷,指導一名面如冠玉,虎體猿臂的少年,這少年他也認識,乃使匈奴郎將馬騰長子馬。雖然蓋俊看到他就停住話語,不過李儒進來時隱約間聽到幾句,似是《左傳》,坊間傳言蓋子英酷愛《左傳》,果然不假。
李儒甩袖長揖道:“將軍……”
蓋俊邀他入座,馬向二人施禮,離開時順帶合上房門。
李儒落座後說道:“相國思慮良久,認為將軍所言有理,不宜徒河南民眾。”
“相國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不容易啊……”蓋俊擺弄書卷,似笑非笑。
李儒面容微僵,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他知道蓋俊這番話已經很‘客氣’了。試探地問道:“遷都在即,不知將軍何時退出河東?”
蓋俊淡淡地道:“楊奉名為歸順,實為逆賊,兼且山寇鈔略,河東局勢不容樂觀。廣陵臧子源,武雙全,國之棟才,孤推薦其為河東太守,確保相國遷都大計不受干擾。”
李儒聞言色變,強忍著怒氣道:“將軍此舉有逾越之嫌。”
蓋俊斜睨他一眼,失笑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嗎。”
李儒道:“臧子源曾參與關東叛亂,登壇灑血,堪為逆,豈能假以雄職?”
“李尚書此言差矣。”蓋俊不以為然,侃侃而談道:“正因為臧子源曾為逆,才更該授予其河東太守之位,向天下人顯示相國之博大胸襟,瓦解關東州郡鬥志。”
李儒無言以對,他和董卓心裡清楚蓋俊是一頭惡獸,絕不會乖乖吐出到手的食物,來之前已是做好讓步的心理準備,之所以表現出氣憤,更多的是為後面談判累積籌碼。
李儒沉默足足半刻鐘,開口道:“相國未必同意,不過我會多多勸導,但貴部需要退回絳邑,以絳邑和聞喜間的山區為界。”這樣的劃分等於將河東郡一分為三,楊奉佔西北,董卓霸西南,蓋俊獨據東部。
蓋俊看似佔了便宜,其實不然,楊奉的西北五縣產鐵,董卓的西南領地產鹽,蓋俊的地方除了絳邑至襄陵一段臨近汾水的土地肥沃,適合耕種,其他地方皆為深山老林,屁都沒有。
合著老子打生打死,最後就撈到一片山區?
蓋俊當然不幹了,堅持要以河東治所安邑為界,為何是安邑?先不說那裡水密佈,沃野千里,單單是鹽利就足以使蓋俊眼睛紅,若依照幷州方法,置換鹽監,一年輕鬆收入五六億,比並州一州之鹽稅還要多。
李儒當即拒絕,真真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說句丟人現眼的話,堂堂朝廷,現在就指著河東西南的糧食、鹽池活著了。失去安邑,不用關東聯軍攻打,兩年之內董卓的十數萬兵馬便要活活餓死。
“安邑孤要定了,鹽利嗎,好商量,對半分如何?不行?四六呢?”蓋俊堂堂驃騎將軍、幷州牧竟然擺出一副商人的嘴臉,李儒面色鐵青,良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