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親戚的親戚。
曉維自然是努力地替周然拒絕。周然那種冷情的個性,即使她與周然沒僵持到現在這樣的時候,她也很排斥這些事情,何況現在。
林爸說:“每回周然自己都沒說什麼,偏你弄得好像我要跟你借錢似的。我知道你護著你男人,可我也把你養到二十幾年是不是?若要論道理,肯定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
曉維氣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欠你,可他不欠你。”
她的情緒久久沒平復,當又一個似乎熟悉但又不是太熟的號碼打來電話時,她一時不查接了起來,竟忘了這號碼就是周然不公開的那個。
周然說:“下班了吧?我在你們樓下等你。”
曉維一看,竟到下班的時間了,她完全沒察覺。她愣了愣,一時想不起要和周然說什麼,一言不發地把電話掛了。
曉維承認自己確實輸給周然太多。她的落荒而逃,她的故作鎮靜,都被周然剛才那句話的從容不迫映襯成了一個笑話。也許並非周然多厲害,而是她自己太沒出息。
她想了種種逃脫之法,比如在同事們的掩護下揚長而去,比如換上奇裝異服矇混出去,結果都不外乎丟自己的臉。最後她在辦公室裡多待了一小時,瀏覽著網路上的奇聞異事,一分鐘一分鐘地磨著時間。像這種公司密集人員眾多的寫字間,周然這種有頭有臉有體面的人一定不會冒著被奚落冷遇的風險衝上來;耐性有限的他也不大可能犧牲寶貴的時間來等她一小時。所以,他應該知難而退了。
但曉維低估了周然的耐性。當她放棄了去地下車庫取車,而臨時想改成坐計程車回家時,她一出大門就被一輛戛然停在面前的車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去路,進退不能。車窗滑下,周然說:“先上車吧。”
曉維無論如何沒想明白,這座大廈的出口有好幾個,他為何能判斷得這樣準。
曉維抿唇把目光瞥向一邊,站在那兒與他僵持著。但因為周然很沒道德地擋住了其他車輛的必經之路,還沒僵上幾秒,氣氛就被後面猛按喇叭的車給破壞了。曉維恨恨地咬了一下唇,拉開後門坐進去:“開車。”
“你想去哪?”周然地把車駛上快車道,客氣地問。風度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曉維起先的躲避之意被他的自以為是成功地挑撥成了怒氣:“我想去北冰洋,你去得了嗎?”
最後他們去了海邊。昨日裡一場大雨使氣溫驟降,海水裡泥沙渾濁,海風也冷得很,海邊幾乎沒有遊客,冷冷清清。曉維徑自走上棧橋,不理會周然。今天她不同以往地披著頭髮,又穿了一條裙襬寬闊的長裙,隨風在身後狂亂地舞動,好似隨時都能飛走一般。周然走在她身後,不時地被她的頭髮與裙襬拂過。
曉維突然轉身:“既然逼我來這裡,現在又為什麼不說話?”
“你有事可以直接對我說,何必借律師的口?”
曉維看著他。先前在她身後飄舞的頭髮被風吹得更亂,擋住她的眼睛,令周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很久以前就對你‘直接’說過了:‘我要離婚,請你成全。’就這麼簡單,只需你一句話就能解決,可是你一直不肯,所以我只能另想其他辦法了。不行嗎?”曉維把頭髮胡亂地往耳後一拂,她竟然笑了。
“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由我們自己解決,別讓其他人介入。很久前我們就這樣約定過了。”周然被海風吹得突然偏頭痛,那痛感來得強烈,以至於他的大腦出現了暫時的短路。這句不合時宜的話,他剛說完就知道失策了。
“需不需要讓其他人介入,這決定權可在於你,只要你儘早同意離婚,自然不需要其他人介入。至於‘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曉維再度把擋住臉的頭髮使勁拂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