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只剩她與李鶴了。李鶴經過她身邊,伸手指一指:“你給手機洗了個澡?”
曉維悶悶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
“可惜沒傳染給你,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不好。需要解解悶嗎?晚上請你吃飯吧,還有我家緋緋。她最近常念著你。”
“不去了,謝謝。”曉維遲疑地說,“李總,能幫個忙嗎?”
“好。”
“你有沒有可靠的律師朋友,能替人用最快的速度離婚?”
李鶴看著她,半晌沒回話。
曉維說:“算啦。我隨便說說。”
“我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就是離婚律師。聽說他的代理人的配偶都很煩他,常有人放話要修理他。”李鶴說,“這人符合你的要求嗎?”
周然數日後歸來,剛到家就收到了一份快件,他感到了奇怪。因為他的東西一向只寄到公司,他的住宅地址在公司是保密內容之一。以前他偶爾從保安那裡順道取快遞包裹,都是曉維網購的戰利品,從沒有他自己的。他那一向很靈驗的預感又開始報警了。
那快件裡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來自某個不算有名的律師事物所的某個不知名的律師,薄薄的一張紙上,用最機械化的語言和最沒個性的列印字型告訴他一個事實,他的妻子林曉維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與他協議離婚。倘若他不同意,林女士將申請訴訟離婚,他將作為林女士的律師與周然交涉。
林曉維的電話不出他所料地無法接通。
周然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他衝了個澡,洗掉一身的風塵僕僕,換身衣服重新出門。他去了曉維所居的單身公寓。
寓所管理嚴格,出入登記。這裡周然只來過四次,管理員卻記得他,認定他是林曉維的追求者,誇讚一番他眼光十分好,林曉維一看就是人間僅存的賢良淑德女子典範之類的話,閒扯了許久後才告訴周然,曉維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估計不是出差了就是去朋友家了。
這話啟發了周然。他坐在車內吸一支菸,撥電話給乙乙:“曉維在你那裡嗎?”
丁乙乙沒好氣:“這位先生,老婆丟了請找人民警察別找我,我忙著呢。”此時她正在緊張地準備稍晚一些時候的直播節目。
周然在腦中回想了一下那封律師函裡的電話號碼,又撥通那個電話:“打擾了,崔律師。我是周然。”
電話一接通周然就後悔,他到底要有多愚蠢,才會主動去直面一名陌生的律師,完全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名崔姓律師告訴周然,他即將受林曉維的委託在某月某日向法院遞交離婚申請,如果周然堅持不同意離婚的話。他用周然最討厭的音色和腔調唸了三分鐘周然最討厭的那幾段法律條文。最後他鄭重地勸誡周然:“林女士顧全你的身份和聲譽,不願與你對簿公堂,她希望能夠私下解決最好。她這樣為你考慮,你身為男人也該多為她著想。”
事情突然變成這樣,周然感到意外。這幾天裡,他也曾經與曉維透過幾次電話,她說得很少,雖總是以忙作推託,但聲音語氣都正常。
周然意外之餘又覺得也是必然,似乎如今這種局面早就存在於他的潛意識中,沒有躲避的辦法,只能等待著它的到來。如今終於來了。
這個晚上時間過得比較慢。周然也破天荒地聽了一回丁乙乙的節目,想從中找尋出一點端睨,結果找出了不止一點。
“今天我要給大家推薦的經典電影呢是一部老片《熱鐵皮屋頂上的貓》,整部片子裡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是男女主角在冷戰又熱戰唇槍舌戰看得人十分過癮,男主角懷疑女主角出軌,但我覺得出軌的其實是男主角,第三者當然都是那個男人。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片子,總之所有敏感的問題都十分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