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線光芒像利劍一般,劃破黑暗的空間。
清音的第一個反映,就是閉緊雙眼,然後捂緊虞蘭雙目。這麼多天不見天日,這一下若不好好保護,誰知眼睛會出什麼事。
隨著門的開啟,光線越來越強,就算閉緊了雙目,也幾乎能看到眼簾上紅色的,跳躍的血管。虞蘭也不掙扎,任由清音捂著,只是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
該結束了嗎?亦或是一個新的開始?
地獄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她的心頭。
清音咬緊嘴唇,不發一語。整個屋子靜得出奇,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張小屏那個門背後的霸王,這會兒也自動消音。
只聽一個冷硬的聲音道:“來人,把她們都拉出去!”
話音剛落,立刻湧進來幾名男子,不由分說,拽著人就往外拖。那些女子頓時發出尖利的哭號,悽慘至極。
清音也被一隻手毫不留情拽起來,踉踉蹌蹌的門外拖去。她緊緊拉著虞蘭的手,不肯放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虞蘭絕望的哭號,但也無濟於事。她們最終被分開了,一個被拖到屋外,一個還留在陰暗的小屋裡。
清音被狠狠的摔在屋外的草地裡。暖風吹來,帶著絲絲縷縷的花香,鼻尖腐敗的氣味頓時一掃而空。雖然屋外的光線強烈至極,使她的雙眸暫時失明,但她卻甘之如飴。風吹在臉上的感覺,輕柔而溫暖,淚水也順著臉頰一滴滴的流下。
周圍十分混亂。不時有女子被拖出,四周傳來掙扎和啜泣的聲音。她把臉埋進草叢中,大口大口喘著氣,彷彿這樣才能舒服些。
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大爺,求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清音勉強睜開刺痛的雙眸,看到一個女子消瘦的身子在男人的鐵臂下掙扎。該怎麼形容呢——一隻在鷹爪下掙扎的家禽?
但是,在死亡面前,人也會爆發出平時所沒有的力量。那女子突然一口咬上男子的手臂,趁著男子吃痛,發了瘋般的向遠處跑去。
四周一片驚呼,清音卻把臉埋的更深,不敢再看。她知道等待那女子的將會是什麼。果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遠處傳來一聲尖利的哀號,以及利器劃破肉體時所特有的聲音。
液體濺射出的聲音傳來,伴隨著可怕的呼嘯。看來那致命的一刀在胸腔上。這些人夠狠啊。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就這麼不見了。而且至死,那姑娘也許都不明白為什麼。
難道她們的命就這樣賤嗎?平白無故的囚禁,平白無故的殘殺,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屍體的鮮血還在流淌,刺目的如同深秋火紅的霜葉。清音忍住反胃的感覺,只想大哭一場。她伏在草叢中,四肢蜷縮,雙眼空洞。手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直到十指鮮血淋漓。
無能為力啊!自己無力改變,無力掌控,更無力逃避。也許這次,她真的要葬身於此吧。但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待那些男子將所有的女子拖出屋子,清音才緩過氣來。她抬起頭,仔細打量周圍的景象。
三十五天的時間,恍如隔世。記得逛廟會那天,是一個夏日炎炎的天氣,虞蘭和她身著夏日薄衫,臉上洋溢著笑容。而現在已微有涼意,四周全是楓樹,在秋陽晚照下,楓葉流丹,燦若朝霞,美若仙境。不遠處,一泓碧水,開遍奇葩。而那黑漆漆的小屋就在草地一隅,牆壁上爬滿綠藤,點綴著嫣紅的花朵。
誰能想到這樣美麗的地方,會有如此醜惡的小屋?
她恍惚抬起頭,卻看到頭頂上湛藍的天空。秋日的天空,遼遠而空曠,像一塊透明的玻璃,彷彿一碰就碎了。明明是見慣了的景色,卻令人熱淚盈眶。
所有的女子都衣衫襤褸,骯髒不堪。她們三三五五抱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