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而是基於十
數年來我們感情氾濫的深深優患。
當我們一度最無助而熱烈尋覓西方的時候,從學術界到普通國民的感情都未曾像今天這
樣失掉尊嚴,都未演變成為甚至整個民族的想像力都為美利堅所鉗制。我還記得徐志摩先生
描述那張上帝之子的“傲慢的臉”時的驚訝心情,還記得蔣介石在史迪威事件後在一個場合
中發表的慷慨激昂的講話:“娘稀匹,都是帝國主義!”我甚至有時候懷疑:美國人待人接
物的無所顧忌的態度都是像我這樣的中國人的惶恐不安的面貌“慣”出來的。因為美利堅確
實是一個實在沒有底蘊的民族,他們絕對對發展中國家的謙恭風度抱存一種賤胚心理。而且
這種賤胚式的心理自克林頓開始愈加明顯。這種民間交往及國際事務上的賤胚心理我會專門
講到。但先進大國膜拜的失衡心理偏偏又是人類在逆境中的弱點。舉一個例子:剛剛下臺的
某國著名外長,他受過良好教育,又代表的是一個曾經顯赫一時的大國,但是他在安理會上
的所做所為,確乎是比美國還體現美國利益,尤其是包括跟他同文同種的民族的事情,他都
顯示出一種可恥的軟弱,難怪一部分國民咆哮著要絞死他。我們長期經受國際事務的歷練,
認為民族主義註定是逆世界潮流的、劣根性昭著的表現,而只有世界主義的(實則是美國價
值的世界主義)才是現代人唯一的理智的選擇。國外把只擬定一種備選方案而無選擇餘地的
方法譏諷為“霍布森選擇”,據說:美國商人霍布森販馬時,把馬匹放出來任顧客挑選,但
又附加一個條件,只許選最靠近門邊的那匹馬,實際上就是不得挑選。在迷戀於美國情緒的
同時,一種霍布森選擇悄悄地來臨,它潛伏於我們的肢體和狀態之中,我們開始了新的進軍
——簽證、美援、思想重建的馬歇爾計劃,我們成為美國廣告最廣泛的受眾和最熱情的傳播
者,於是下面我要講: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且變成以後,我很歡喜。
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變成以後,還很歡喜
這題目其實可以改成《我們極容易變成奴隸,日變成以後,還自覺很高貴》。高貴是一
種凌雲於眾生之上的悲慼感。我們接觸美國,很容易獲得一種進化的感覺,於是乎我們回頭
來,把我們曾賴以生存的人際社會不放在眼裡,或者假裝沉重而實際上根本不想負擔,或即
使是負擔了,也在無形中體現了美援。我們的心在喊叫:“沒有美孚,你們將變得一片黑
暗。”
當我們在無情地嘲罵自己的時候,我們想過沒有?實則我們的自我罵譽以及熱烈的回
應,是同我們的文明背景極端相稱的。只有一種大國的大國民才具備解剖自己否定自己的優
容,這體現著自我更新的能力。而往往一些小民族在這方面是神經質和一觸即跳的。但不幸
的是:“進化者”們,他們一次一次地歪曲這種自我解剖的意義,把這當做他們解脫責任的
思想武器。這到底是幽默感的淪落?還是認識方法的扭曲?他們有機會享受進化的喜悅,但
突然間,我發現他們不過是。一群嗡嗡叫的勢利小國民。
早在十三年以前。我在大一的時期。我就蠻討厭這樣一種人:他不是以自我奮鬥的代價
來體現優良,而是藉助那些附加的手段來標榜自身的價值:比如混跡於高幹子弟圈內呀,接
觸一些高層內幕呀,掌握一些思想界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