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開車趕過來,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精力,這時也不願再多說什麼,兩個人一路沉默著回到時微家中。
陸皓東的心理素質明顯比時晟睿好很多,雖然料到了時微這些年過得不好,他在進門以後,還是被狹小的房間擁擠得皺起了眉頭。
時微隨手將鑰匙放在鞋櫃上,也沒有為他倒水,之前脆弱的趴在他肩頭哭泣的模樣已經被她丟棄,她又恢復了往常冷清的表情,低低道:“你自己做,我去換衣服。”
陸皓東點點頭,不動聲色打量著房間,詢問道:“能不能借用下洗手間?”
時微給他指了方向,自己鑽進臥室裡找衣服。
陸皓東胡亂洗了一把臉,洗漱臺上一大一小的兩隻牙杯親親熱熱擺在一起,他的臉上還掛著水珠,就這麼呆在了原地。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擊聲,時微在外面輕聲問:“你用完了嗎?我也要洗漱。”
陸皓東被驚醒,這才發現整套房間裡只有一間洗手間,他在狹小的斗室中艱難轉身,開啟門後時微遞進來一條幹淨毛巾給他。
兩個人都整理好自己,時微拿好鑰匙對著陸皓東點了點頭,疏遠道:“如果沒有地方去,你就先在這裡休息吧,我下了班會去看毛毛。”
“時微,我有話想對你說。”陸皓東不願逼她,只用目光淡淡地望向她。
時微不願與他對視,只說:“等我下班以後再說,你先休息吧。”
“我送你上班。”陸皓東堅持。
“不必,時間還早,我可以自己走。”
“你精神不好,我送你上班才放心。”
時微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脆弱,陸皓東的每一句話卻都令她難以忍受,她一個人苦苦支撐了這麼多年,難道他就沒有不放心過?
可是又怪得了誰?他們誰都沒有邁過自己那道坎。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吵架。”時微低著頭,不願被陸皓東看穿自己的心思。
事到如今,陸皓東還有什麼好顧忌?“微微,你聽話,我送你上班,不要拒絕我。”
語氣中的哀懇意味是時微聞所未聞,可是她卻不願多想,只捉緊了手中提包:“你這次來想做什麼?”
不等陸皓東開口,她低低道:“毛毛是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搶走他。”
陸皓東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時微的手:“沒有任何人可以搶走他,微微,他永遠是你的孩子。”
時微試著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力氣不敵他,只得努力平復了情緒,低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跟我回家。”
簡單的四個字,卻令時微陡地紅了眼眶,她一個人含辛茹苦帶著毛毛長大,所求所盼不過是能有一個安穩舒適能夠稱之為家的避風港灣。
可是這一切,在四年前就統統被毀了。
時微抬起頭,哀哀地看向他。“陸皓東,任何人都可以對我這句話,可是你不行。我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放下,可是你,不行。我忘不了那些傷害——你放過我吧。”
就算他從來不是心甘情願遵從母親的意志來為難她折磨她,那些傷害,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記的。
她承認,她愛他。
愛有多深,恨就一樣令人刻骨銘心。
陸皓東眼神黯了一黯。
兩個人一路糾纏下去,陸皓東正要開啟車門,樓下一輛黑色轎車按了一下喇叭,駕駛位上的車窗緩緩降下來。“時微?”
時微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從善如流坐上了男人的車,陸皓東來不及說話,眼睜睜看著陌生男人開車將時微帶走。
黑色轎車在他的視線中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折磨陸童鞋!花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