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地址找過去,白中元發現與他租的房子很相似,都沒有進行過全面的打掃,也都沒有任何的節日的氛圍存在。
敲門!
房門開啟,看到外面站著的是白中元,何清源微微有些驚愕:「大過年的,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沒事兒,就是來看看你。」
「你很孤獨。」
何清源猜測。
「彼此彼此。」
白中元回應。
「讓你見笑了。」
「具體指什麼?」
「還能有什麼,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唄。」
「這話可不對,誰又能保證風光一輩子?」
「進來說。」
「怎麼樣,忙了一輩子,突然閒下來了是什麼感覺?」白中元凝視著眼前這張臉,比幾天前蒼老憔悴了不少。
「沒什麼感覺。」何清源把兩瓶酒接了過來,「其實非要說的話,兩方面改變比較大。一個是耳根子清淨了,另一個就是對現實有了更清楚的認識。人性這東西有時候很複雜,有時候又是那麼簡單。」
「怎麼講?」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何清源嘆口氣,再開口時多了幾分自嘲,「往年這個時候,因為送禮的人會把門檻踏平,所以我都會躲到這裡來,為的就是個清淨。今年我倒是不懼怕有人上門了,但還是得躲到這裡來,同樣也還是為了清淨。可笑的是,都為清淨,意思卻是截然相反的。」
「我理解。」白中元點頭,「以前你躲著別人,是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被人拖下水;現在你躲著別人,是怕人戳脊梁骨,說風涼話。」
「還是白隊看的透,一針見血。」何清源示意坐下說話,隨後開始泡茶。
「這您可就謬讚了,都是人情世故罷了。」
「今天是年三十,怎麼不回家?」何清源洗著茶具。
「人在哪兒,哪裡就是家,您覺得呢?」
這句話,讓何清源微微愣了愣,隨後神色略有黯然的點了點頭:「初聽道理沒錯,可總覺得其中所含之意有點兒,有點兒……」
「有點兒可憐,也讓人唏噓對不對?」白中元倒是看得開。「其實那些都不重要,權當是了無牽掛一身輕了。
如此的態度,似是遠遠超出了何清源的預料,雙目凝視好半天這才說道:「我不清楚你到底經歷過什麼,這個年歲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說明你有著豁達的胸懷以及很高的生活智慧,著實是難得。」
「您總這麼誇,我可要走了。」白中元假裝起身。
「得,這天底下還真有不喜歡被稱讚的人。」何清源說著,示意白中元把茶几收拾收拾,「既然你也沒處去,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兒,權當是兩個無家可歸之人慰藉寂寥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這正合了白中元的心意。
「你稍坐片刻,我去廚房弄幾個菜。」
「我幫你。」
兩人齊心協力,一個小時左右弄了五六道菜,有葷有素,有涼有熱。
「可以喝酒嗎?」何清源問。
「假期,又是年三十,無妨。」
「滿上?」
「我來。」
酒過三巡,兩人之間的那點兒陌生感已經完全消散了,見到時機合適,白中元便試探著開啟了話匣子。
「肉聯廠那起案子沒有完結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和你進行深入的交談,現在案子已經塵埃落定,你也褪去了那一層層的社會身份,是不是可以……」說到此,白中元停了下來,觀察起了對方的反應。
如同預料的一樣,何清源微微有些詫異;「既然案子已經結束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