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親自來迎接。
能生出和當今聖上相似的世子,南王面容像極了先帝,自然儀表不凡。雖已人到中年,卻保養得當,沒有絲毫髮福的跡象。他步伐矯健、器宇軒昂來到朱見深面前。要不是知道對方的品性,連朱見深也要贊對方一聲好賣相!
聽聞家中被盜,心急如焚趕回家打探究竟——這是朱見深給自己定下的劇本。在南王面前冒充世子,而這個世子又在冒充皇上。見到家父內心激動,卻不得不謹言慎行,強作鎮定扮作上位者,這精湛的演技,賣力的演出,連朱見深自己都被感動了。
實際上他只是投去幾個欲言又止的眼神,對方就不疑有他。
一陣噓寒問暖之後,南王開口道:“皇上來看小王,小王感激涕零,本該迎貴客進府,只是家中剛遭了賊,失竊數量之大,事件之離奇,簡直喪心病狂!只怕有家奴聯合外人,吃裡扒外……”
朱見深冷笑,替南王抱不平道:“既然是這樣,朕更要去小住幾日,讓大內高手替皇叔找出繡花大盜和那些吃裡扒外的蛀蟲!”
南王佯裝感動,假意推辭一番,推遲不過才無奈道:“既然皇上堅持要來府中小住,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有個不情之請。”
朱見深笑容如沐春風:“皇叔請講,但說無妨。”他倒要看看對方想幹什麼?
南王無奈嘆道:“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想請皇上,扮作我外出尋醫數月的孩兒,入住他的院子裡。我兒與皇上有六七分相似之處,已離府多時,就算帶了新僕回府,稱病不見外人,也不會惹人猜疑。就怕委屈了皇上……”
南王說罷作勢行禮,朱見深連忙扶住他,目光爍爍閃動真情。
“不委屈。”朱見深道,“您是朕的好叔叔,處處為朕的安全著想,朕怎麼會覺得委屈?”這句話看似充滿濃情,在外人聽來卻膽戰心驚。
世子生病,別人不知道真相,魏子云哪裡還不知道?對方持劍要行刺皇上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病弱,定然是南王進京見到皇上的長相,就起了異心,開始計劃佈局。
一接觸南王的手臂,朱見深就猛吸龍氣。對方周身龍氣之濃稠,讓他扶起就捨不得放開。
魏子云在一旁心中暗忖:這一家子都是演技派。皇上明知道南王覬覦王位,還與南王虛與委蛇,表現的親密無間。南王更是沒一句真話。若隨他們進王府,肯定連院子都收拾乾淨,就等著他們入住,哪裡有半點勉強?
小王爺回自己的院子入住,不正是如魚得水,輕鬆自在?南王的安排簡直太貼心了。
幸好皇上武藝高強,又早早察覺他們的陰謀,才沒讓掉包計得逞。
連魏子云都在一旁看得明白,朱見深豈會不知南王打什麼注意?他笑得燦爛,有力抓緊對方的手臂,吸收龍氣更是不遺餘力!
當初吸取南平郡王身上的龍氣,朱見深留了一份情面,懂得適可而止,因為知道這其中存了對上一代人的誤會。這次遇見搬了他億萬兩黃金,膽敢謀反的人,朱見深哪裡還會對南王客氣?當然有多少要多少,不把對方氣運全都吸收乾淨,決不罷休!
感覺到朱見深的孺慕之情,南王心中欣慰,知道這孩子頂著巨大壓力得到潑天富貴,這段時間默默承受,無人可訴說,一定對他這個父王,對他們的家極其依戀。但這孩子太過剋制,只一時失態,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與他疏離起來。
對一個倒黴蛋,不疏離,難道跟他一起倒黴?朱見深吸盡龍氣,不動聲色與對方拉開距離。
南王氣運耗盡,負面狀態全開,闊步前行,為他們引路,才出了客棧,就憑空在門前大道上摔了一跤。
魏子云扭過頭去不忍看,悄悄也與對方離得更遠。雖然不知道皇上做了什麼,但南王一臉晦氣,一看就要倒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