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殷深呼吸,伸手摸了一下臉頰,笑著走到玉夫人面前,“孌兒,怎麼?十幾年不見,不認得三弟了?”
玉夫人聞言,輕笑出聲,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落下。
是三弟,是他……她還記得他總是不正經的聲音,可是,怎麼會,他怎麼會來找她?
“姐,我來,不是來看您哭的。”齊殷低聲說著,心裡卻苦澀悲涼。
“三弟……”玉夫人哭著叫道,一干本來好奇張望他們的丫環微微一怔,驚訝看著齊殷。
齊殷微微一笑,他以為再也聽不到齊孌叫他三弟二字。
“夫人,三爺,到裡面說話吧,這裡不方便。”麗娘滿面是淚水,看到周圍不少奴婢勾頭探究,示意玉夫人還是到大廳裡說話。
“進去吧。”玉夫人對齊殷道。
齊殷點頭,然後突然停了下來,對著站在前院門柱前的小廝冷聲道,“去,把你們家老爺找回來。”
那小廝一愣,猶豫要不要去。
齊殷怒眼一瞪,“還不快去,就說他家舅老爺看他來了!”
“是,是。”小廝嚇了一跳,心中卻暗自叫苦,他哪裡曉得老爺究竟是去了哪裡?可是他卻不敢回話,只能跑了出去,決定去老爺經常去的幾個鋪子去找找。(
19第二卷:凡花數第二十五章:不速客(二)
夫人讓齊殷上座後自己才在位坐下,待丫環上了茶退大廳上的下人,秀眉微微輕蹙
“三弟,可是忠王府出了什麼事?”玉夫人略顯得緊張,十幾年不曾見過一面不曾說個半句話,突然上門找來,除了這個理由,她再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齊殷啜了一口茶,笑道,“家裡很好。”
“大家也都好麼?”玉夫人喉嚨收縮一緊,忍不住又想落淚。
“家裡所有人都好。”齊殷低頭,手指摩挲著茶杯上繁複的花紋,聲音漸漸淡了下來,隱隱聽得出有些心疼和忍耐,“你呢,孌兒,你這些年過得如何?”
玉夫人唇色淺,微微白,她低下頭,淚水落在她覆蓋在腿上的手上,滑在指縫中,她的視線一片模糊。
這些年……過得如何?
她曾經想過很多次,會不人問她這些年過得如何這樣的話,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從來沒想過十六年前與她斷絕關係的家人還會問她這句話。
應付他人答案,她練習過,無非是,還不錯,過得去,她學習如何幸福微笑說著她其實過得很好,可是……可是如今對著自己的三弟,她如何也說不出她其實過得很好。
她……怎麼可能過得好?
而她也清楚。就算她說她得很好。三弟他也是看得出。她這些年地孤苦和不快樂。
看到玉夫人低頭不語。雙肩輕顫。齊臉色變了變。仰頭吐出一口氣。額頭青筋隱現。他聲音沙啞開口“他……他負了你。”
玉夫人猛然頭。她緊咬下唇才能忍住不要失聲痛哭。這麼多年來。她所有地委屈和怨懟都獨自面對來沒有人可以聽她傾訴和依賴。她很想笑著對三弟說她很幸福。可是她竟做不到。她這麼多年來地怨和恨。好像都在這一瞬間找到了可以傾訴地出口。
“姐”齊殷哽咽地叫著。他從來叫過齊孌姐姐。他今日很想叫她一聲姐。這個他小時候曾悄悄誓長大之後要保護地姐姐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淚了。
第一次。是因為她想要嫁給玉雲生求他放了她。第二次。是玉雲生負了她。讓她半生孤苦。受盡委屈。兩次落淚。都是為了那玉雲生。
“回家吧。那個人……不要也罷。”齊殷艱難開口算遭天下人議論又如何。他們忠王府不能再將齊孌留在玉家。
玉夫人搖頭,拭去淚水,努力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太子妃昨日去了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