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我們再看看卷宗。”
他在她身旁坐下,順手就拿起被她放在桌上的、今天剛從警局帶回來的資料。這是下班時趙寒遞給他的,說是下午剛收到的、香港方面傳來的天使案後續資料。
他原本神色沉靜,拿起看了幾行,臉色一變,迅速看完後,抬頭看著許詡,沉聲說:“香港方面,一星期前從公海里,打撈出一批屍骨。經過DNA檢驗,已經證實,屬於當年‘天使案’失蹤的其他九名受害者。從屍骨看,她們全部被肢~解,有的器官被取出,牙齒被拔掉。”
許詡心頭一驚,接過資料,越看神色越凝重,喃喃說:“這不可能是林清巖做的,完全不符合他的犯罪標記,更跟他的犯罪心理相去甚遠。這隻可能是另一個人做的。”
她猛的抬頭,與季白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動。
當年的香港,還有另一個變~態連環殺手?
☆、68當我想起你
林清巖從小生活的地方叫道鎮。八十年代初;道鎮還是又窮又亂,街上的混混多如牛毛。連十來歲的孩子,都以打架鬥毆為樂。
七歲的林清巖,無疑被欺負得最厲害的那個。他家太窮,而他又瘦小沉默,乾癟得像棵豆芽。所以大一點的孩子;往往以教訓林清巖,作為發洩青春期荷爾蒙和憤怒的方式。
不過這對林清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最怕的還是每天放學回家,看到父親抱著個酒瓶;青筋暴出一臉兇獰的看著他。這個時候,總是少不了一頓暴打。有一次他直接被父親一板凳砸暈了,醒的時候天都黑了;父親也不知所蹤。他用毛巾把頭纏住很久,血才不流了。他就迷迷糊糊拿個凳子,站到灶臺上去做飯了。
不過這一切,在他十歲的時候得到了改觀。因為某一天,他的父親終於喝酒喝死了。而也許是當天屍體被鄰居抬著招搖過市,讓鎮上每一個人都看到父親白得像鬼的臉,其他孩子再也不敢欺負他了,看到他就繞道,背地裡叫他“死煞星。”
小小的林清巖頭一回覺得,死人原來也是件好事情。
他開始跟爺爺住在一起,爺爺只有幾畝薄田,為了供他讀書,拖著殘老的軀體每日在烈日下耕作。林清巖只要一放學,就去幫爺爺。但還是非常非常窮,林清巖穿的永遠是洗得起毛的舊衣服,中午只吃一個大饅頭和一點點青菜豆腐。
但是也有人對他特別好。三十多歲的女班主任,兒子跟他一般大,中午經常叫他回家一起吃飯。這是林清巖吃得最飽的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每天幸福得就像在“天堂”。他的個子也在這段時間開始猛長,一下子躥了十幾厘米,終於看起來像個正常孩子,原本萎靡不振的成績,也漸漸有了起色。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沉默寡言的,只在班主任生日那天,他在她家小心翼翼吃完一塊生日蛋糕,把親手畫的一張賀卡交給她。賀卡上寫著一句話:“老師,我長大以後,一定會報答你。我發誓。”班主任看得直掉淚。
可是好景不長,初二的時候,班主任要調走了。新來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老師,叫杜鐵,師專畢業,長得很英俊。班主任特地囑咐杜鐵,重點照料林清巖,還偷偷留給杜鐵一筆錢,雖然不多,但足以充當林清巖一個學期的伙食費。杜鐵滿口答應下來,看林清巖的目光和藹得像春風明月。
之後中午放學,杜鐵都讓林清巖去自己的單身宿舍。教師食堂只花一塊錢,就能打一大碗飯菜,所以他每天都多打一點,分給林清巖。而清巖每週都會從家裡菜地,摘新鮮的蔬菜送過來。放學後他如果跟爺爺去拾易拉罐和礦泉水瓶,得了一塊兩塊,也全交給杜鐵當生活費。杜鐵都收了,摸摸他的頭,誇他懂事。
那件事發生在夏天的一個午後。他照例捧著餐盒,去杜鐵那裡。那天的天氣特別熱,杜鐵只穿了條短褲,露出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