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制空權、制海權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論形勢較過去在江西“圍剿”時還要有利。但由於在接收時許多高階軍官大發接收財;奢侈荒淫;沉溺於酒色之中;弄得將驕兵逸;紀律敗壞;軍無鬥志。可以說;我們的失敗;就是失敗於接收。
為飢餓所迫;全國四十多個城鎮;包括國民政府首都南京;接連發生了搶米風潮;國民黨無一例外地宣稱這是共產黨的煽動和組織;這些城鎮的城門上因此掛著“共黨首要分子”血淋淋的頭顱。緊接著;中國的知識分子開始面對血腥鎮壓。一九四六年七月十一日;一個沒有任何凶兆的平常日子;民主同盟第一屆中央執行委員李公樸和夫人走在昆明的街道上;突然;李公樸跌倒在地。夫人以為他不小心摔了;企圖把他攙扶起來;李公樸呻吟道:我中槍了。——一粒子彈由腰部射入至腹部穿出。他立即被送往醫院;不久就停止了呼吸。氣絕的那一刻;將“在中國辦一份民主報紙”視為人生理想的李公樸連聲說:“我為民主而死!我為民主而死!”
剛剛就任駐華大使的司徒雷登聽聞這一“殘忍的訊息”後說道:“怎麼能向長袍裡裹著的那顆心開槍?”
中國的民主人士高喊:“經過幾百年的考驗;民主是不怕暗殺的!”
中國的熱血青年高喊:殺了李公樸、聞一多;殺不完全國的人民!人民是多數的;是最大多數的;最大多數萬歲!
對於苦難的中國來講;最大多數的人是誰?
中國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是農民。這個生存能力最脆弱;生存條件最惡劣;政治和經濟地位最卑微的群體;是這個苦難國家的基石。
就在國民黨政府大員和軍隊將領忙著進城“接收”財富的時候;共產黨人提出的口號是:“走出城市;丟掉汽車;脫下皮鞋;換上農民的衣服”;一切可能下鄉的幹部要統統到農村中去;並確定以能否深入農民群眾為考察共產黨員品格的尺度。——一九四六年底到一九四七年初;在東北凜冽的寒風和狂暴的大雪中;共產黨的幹部們敲開了一戶戶赤貧農民的家門。然後他們用懇切地語調描繪出人人平等的美好生活景象;去打動那些對他們心存疑惑的莊稼人;他們用最堅決的手段將壟斷土地的大地主和大惡霸從深宅大院中拉出來;讓他們面對世代遭受壓迫的赤貧農民的控訴。這些殘酷的利益盤剝、人身損害以及生活中的種種悲傷往事;幾乎無一例外地都與土地的佔有和歸屬相關。因此;當東北平原肥沃的黑土地上插上了張三李四的名牌;土地的新主人們興奮得深更半夜蹲在地頭上發呆;直至想及世道何以天翻地覆時;農民們終於明白了只有共產黨人能他們過上擁有土地的好日子;他們支援共產黨建立農村民主政權的熱情無法遏止地迸發了。——中國革命史形容那時發生在中國北方農村的革命行動為“暴風驟雨”。
歷史證明;共產黨人在東北地區開展的大規模土地改革;對東北地區解放戰爭的勝利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最大多數”一詞出現在毛澤東筆下;是在解放戰爭進行到最困難的時刻。那時;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想把位於陝北與晉北交界處的佳縣打下來;以緩解胡宗南大軍進犯陝甘邊區的壓力;但臨戰卻發現胡宗南部已將這一帶搶掠一空;部隊由於極度缺糧根本無法打仗。毛澤東計算了一下;如果仗打三天;部隊就需要十二萬斤糧食。他請來佳縣縣長張俊賢;讓他想想辦法。張縣長說:“把全縣堅壁的糧食挖出來;夠部隊吃一天;把全縣地裡的青玉米和穀子收割了;還可以吃一天;剩下的一天;就把全縣的羊和驢都殺了!”戰役打響了;佳縣百姓的支前隊伍扛著拉著從各家各戶湊來的糧食、驢和羊;共產黨官兵打到哪裡他們就一步不離地跟到哪裡;而在戰場的後方;佳縣的男女老少吃的是樹葉和樹皮;這些都吃光了就吃觀音土。戰後很長時間內;這個縣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