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先出去覓食,大妖魔們則守在巢中,等待著他們的王從封印後醒來……
現在留在妖巢裡的妖魔,每一隻實力都強得恐怖。反觀正義的一方……築基期巔峰的燕朝虛和紅伶,築基期高階的單潺潺和宮小蟬、築基期中階的章海雪……所幸還有南珂和葉開兩個元嬰,可蟻多咬死象,何況這裡的妖魔都不是隨便揮揮手就能打發的小角色。
那一戰,血染紅了西海,所有人戰至力竭。宮小蟬在眾人的掩護下重新封印了妖穴,失去希望的妖魔們瘋狂地反撲,葉開為了保護宮小蟬失去了一隻手,單潺潺肺腑被妖魔洞穿,南珂的隨身佩劍刺進了最後一隻妖魔的心臟,然後劍身碎成粉末。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場慘勝終於落下帷幕的時候,南珂卻突然重傷了燕朝虛,在眾人驚駭的視線中長笑而去。
後來大家才知道,原來南珂一開始就中了魘魔的魔種,魔種催發人內心最深處的負面慾望,大抵因為他道行高深,所以一直沒教人看出端倪。
同為元嬰,葉開比所有人想得更遠一些:雖然魔種厲害,但以南珂的修為,那粒魔種根本奈何不了他。除非他自己不想抵抗……或許是下意識的不願抵抗。
燕朝虛陷入昏迷,宮小蟬愧疚地照顧他,四處奔波為他尋覓靈芝仙草,數月後燕朝虛終於甦醒,卻失去了百年間的記憶,以為自己只有十歲,而且仇視所有的東華教教徒,在看到宮小蟬的佩劍後,他再也不肯讓她接近他。
宮小蟬原本就對他有愧,又擔心有一天南珂回來還會對她身邊的人下手,於是她離開了小楓林,隻身一人尋找祛除心魔的辦法。
這一找,就是三年。
……
那真是他生命裡最沉重的玩笑,後來燕朝虛經常想,如果那場事故里他沒有失憶,如果那三年他沒有缺席宮小蟬的人生,如果他和她一直住在白鳥谷,兩個人,兩個人……
“她看到了?”單潺潺的聲音將燕朝虛從回憶中抽出來,他看向走進廳堂的荊戈。
荊戈的鬢角上帶著細微的雨珠,他沒回答單潺潺,徑自回到座位,端起茶盞,拋下一句:“宮小蟬也在那裡。”
荊戈口中的“宮小蟬”,自然是指這個世界的宮小蟬。一起生活了十年卻還是連名帶姓地喊那個人的名字,也只有荊戈能做出來了。
荊戈的想法,燕朝虛大約能猜得到:就像“蟬蟬”這個稱呼專屬於單潺潺,這裡會叫“宮小蟬”的也只有荊戈而已。
說到底,坐在這裡的三個人,沒有哪個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所愛,但如果必須忍讓才能維持現在來之不易的幸福,那麼至少,希望那個人有些什麼是專屬於自己的。
“她又去那裡了啊。”單潺潺撇撇嘴,卻沒再說什麼,顯然他也清楚那座墳冢的主人對宮小蟬的意義,就算抱怨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少說兩句,免得引起無謂的爭端。
南珂已經死了十年,然而每當他們以為他終於成為一個回憶的時候,就會發現他還活在宮小蟬心裡。
看著廳外的濛濛煙雨,單潺潺若有所思:“說起來,蟬蟬這十年幾乎沒什麼變化啊。”他微微一頓,表情變得有些得意,“哦不對,有一個地方變了。”
荊戈突然咳起來,他抬手抹去唇邊的茶漬,看向單潺潺,含著一絲鄙視:“……她說什麼你都信。”
“我只信奉事實,事實就是她的胸部確實變大了!”
“就算真是那樣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得意什麼?”
“難不成還是你的功勞?”單潺潺嗤笑,“看你平時對蟬蟬的態度就知道,床上一定跟大爺似的直接脫了就上,完全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你會幫她揉胸?”
荊戈:“你又知道她沒享受到?下次你可以蹲在牆角,聽聽她叫得有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