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滿滿地好幾大車,這心情就更好了。直到此刻駐馬漢水之畔,歸程在即,從仙山上下來,迴歸凡間,各種煩惱又撲面而來。賽裡與斡魯,俱又嗟嘆起來。
這幾大車贈禮頗為沉重,腳伕卻只有十數人,裝卸自然就慢。若在平時,這些金兵恐怕也得上前搭把手,但眼下不正有一群免費勞力麼?
這支合扎衛隊的統領,帶著那說得一口燕地宋語的金兵走過來,喝令道:“出二十人上去搭把手,我等快些過河,也能早些將船還給你們不是?”
這話在理,出幾個僕役也不是不行,不過,在眾商賈中,論僕役隨從之多,卻是那位狄大官人,他總得出大頭吧。
令王坤等人大出意料的是,那狄大官人非但主動出人,竟然他自個都親自出馬——堂堂一個僕役過百的大官人,親自去扛包?王坤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狄烈將大狙抱在懷裡,外罩大麾遮掩,蓋上頭罩,混跡於二十名近衛當中——他與兩大金軍主將的距離不過百步,也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這點距離,正常情況下,只要瞄準目標左眼,就不會打到右眼。但是現下也有難處,現場太混亂,人來人往,射界受阻。而且賽裡與斡魯都處在護衛半環護當中,遮擋得很密實,偶爾晃一下臉,很難瞄準。
要解決這個難題,只有兩個辦法:要麼上樹,居高臨下,射界開闊,輕易狙殺;要麼繞到江邊,避開混亂的人群及合扎兵的“u”字形半包圍護衛,從斜側方開闊的角度狙擊二將。
金兵召集人手搬卸貨物,正是瞌睡送枕頭之舉。
狄烈越走越往外,很快脫離近衛環護圈,身邊只跟著岳雲、郭大石等數人。當他們這幾個顯得很是突兀的小團體,越來越近河邊之時,終於引起金兵的注意。
“兀那漢子,站住,別動!”那合扎統領戟指大叫。
“什麼?你說什麼?”郭大石理所當然地聽不懂女真語,越發走得快了。而狄烈與岳雲更是埋頭疾步而行。
金兵合扎統領大怒,既然語言不通,那就亮出國際通用的警告吧——錚!彎刀出鞘,寒森森的鋒芒,直指走在最前頭的郭大石。
這邊異常的情況,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賽裡與斡魯在內的金軍兵將,目光齊刷刷投注過來。
狄烈一掀頭罩,衝五十步外的賽裡一揚頭:“蓋天,耳朵還痛嗎?跑得了易水,跑不過漢水,去死吧!”
狄烈聲落,猛地扯下身上大麾,露出懷抱精光閃亮的大狙。但他的第一槍,目標卻不是賽裡或斡魯,而是哇哇怪叫。揮刀撲過來的金兵合扎統領。
能夠當上某路都統級的合扎金兵,非身經百戰,技藝高超不可。而能當上合扎金兵中的謀克統領,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就算把天誅軍中排名前五的一流武將拿出來放對,也要一陣好戰。若是被其纏住,什麼計劃都要泡湯。
而現在,狄烈對付此人,都不帶瞄準,只輕輕動了一下食指——砰!一聲比弓弦空響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響起。那跑得飛快的合扎統領。就象迎頭撞上一堵無形厚牆,倒彈飛出,揮舞彎刀的手臂,連同半邊胸膛。赤淋淋地飛上半空……
當所有人都被這詭異地一幕驚呆定格之時。狄烈迅速掉轉槍口。根本沒時間瞄準,憑著經驗與長期訓練的本能,抬槍便射——五十步外。剛想來一個“鐙裡藏身”的賽裡,身體剛傾斜,驟然發出撕裂喉嚨般地慘叫,左大腿從根部被整條炸飛。子彈餘勢未盡,穿透馬腹,戰馬悲鳴著側倒,生生壓住賽裡另一條腿,令其除了可以慘叫,半點動彈不得。
第三槍,目標,斡魯。
但就在這一刻,反應超快的斡魯,身體一仰,躲到一個護衛身後。
就這樣麼?那你也太小看大狙的威力了。
狄烈毫不遲疑扣動板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