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攻堅,已經到了最緊要關頭,爆破都,上陣了。
十五名爆破手,混雜在近百名輔兵當中,推著五輛挖洞車,向城牆衝鋒。
挖洞車?為什麼還是挖洞車?
事實上,應當稱之為爆破車,只是披著挖洞車的皮,麻痺金軍而已。
在五輛“挖洞車”的中間兩輛,各裝三千斤炸藥,合計六千斤當量。前後三輛挖洞車,只是用來吸引金軍的火力,純屬誘餌,中間兩輛,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這兩輛表面上看似普通的挖洞車,進到內部就會發現堆滿炸藥,密密實實,全部用油布包裹結實,所有炸藥包的導火索分節絞連,最後形成一個總藥捻(象掛鞭炮一樣),同樣用油布套裹。車內沒有粗大的支撐架,頂部卻有一層鐵皮——這是為了防止被意外擊破,有火種掉進來。
這樣的爆破車,是禁不住檑木幾下擲砸的,所以要確保安全塞入那兩個大洞,不光要有誘餌,還得有火力掩護。
能夠提供百步火力掩護的,只有飛彈器,但金軍那邊,也有兩樣可攻擊百步目標的遠端武器:五梢砲與雙弓床弩。
對於五梢砲,狄烈自動忽略。這玩意費時費力,而且還沒法轉向,只要將飛彈器移動到其拋擊死角,它就只能乾瞪眼。五梢砲的攻擊方向與位置都是固定的,主要是用來打擊大面積鋪開的攻城軍隊,哪可能追擊得了十幾二十架不過板車大小的飛彈器?
雙弓床弩就好使多了,起碼能自由轉向,追鎖目標。但雙弓床弩也有個問題,它不是拋射,而是平射。
當平射的巨弩對上拋射的飛彈器,誰會贏呢?決定勝負的砝碼,只需要在二者中間隔一道障礙物。
這個障礙物,就是戰車!
根據五梢砲先前的打擊範圍,選取一個死角,避開金軍的大型拋石器具;在距離城牆八十步左右,一字排開二十輛塞滿土包的鐵板戰車,車後就是二十架飛彈器。當天誅軍戰士推著五輛真真假假的挖洞車一開始衝鋒,飛彈器立即發威。
黃河一戰。飛彈器與霹靂彈的名氣,早已隨著敗軍傳開,那鋪天蓋地的轟炸,在所有見過及未見過的金軍心裡投下了濃重的陰影。當那破空而至的霹靂彈落到城頭時,不等爆炸,金軍就亂成一團。二十顆三斤顆一爆,城頭就空了一半,雙弓床弩旁的七八個操弩手,也連滾帶爬不知跑哪去了……
火力掩護持續了足足一炷香,在這其間。金軍的反擊微弱得不值一提:就射下那麼十幾支箭、幾支標槍。傷到幾名推車的輔兵。一直到天誅軍兵齊聲吶喊著,將兩輛爆破車猛塞進城牆洞裡,城頭的金軍也未能拋下沸水滾油。倒是在稍遠些的東城頭,一塊突出的馬面矩形臺上。幾名金軍操作著一架威力更大的三弓床弩。朝飛彈器陣地射出了一支堪比長槍大小的“一槍三劍箭”。
巨鏟狀的三稜刃鐵鏃。直接穿透鐵板加厚木所制之戰車,深深扎入車內土包中,強勁的衝擊力。震得整輛戰車向內傾斜了三十度,然後重重跌回原位,哐鐺大響。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至少有八架飛彈器紛紛轉向,瞄準了那架三弓床弩……一通轟炸下來,三弓床弩癱瘓——三斤霹靂彈威力有限,當然無法炸燬床弩這種巨型器具,但是,亂飛的彈片,卻足以切割斷弩弓的絞弦……
爆破車成功塞入牆洞,推車的輔兵立刻舉著旁牌撤離,只留下四名爆破手。
爆破手們貼著土壁,頂著簌簌而下的沙石泥灰,重新檢查了一遍藥捻子,確定無誤後,打著火鐮……
當爆破手們連滾帶爬從城洞裡衝出,縱身跳入壕溝的淤泥裡時,飛彈器攻勢,也戛然而止。
戰場在這一刻變成異常安靜,城頭上那若有若無的哀鳴,反而更襯映著那種死寂,令人莫名心悸。
在這安靜中,城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