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他說秦始皇和扶蘇會父子相戀,蕭闌一定會覺得那個人是神經病,或者是即將被關進去的神經病。
他嘆了口氣,小聲說:“這下好了,我也成神經病了。”
賀淵只是抹去他臉上的血痕,沒有說話。
蕭闌想了想,又問:“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了?”
“不。”賀淵頓了頓,“你還記得我們剛見面時,我斷定你命途坎坷的話麼?”
蕭闌低低嗯了一聲,想起當時的情景,微微有些失神。
“那會只算出你會對我的命盤造成大影響,只是隱約有些感應,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感應越來越強烈,也才漸漸有了一些瑣碎的記憶。”
“你有他的一部分魂魄,又有他的記憶,你怎麼會不是他?”蕭闌面無表情,“你就是他。”
賀淵靜默了好一會兒,淡淡開口:“是也罷,不是也罷,我就是我,你還是趁早習慣吧。”
蕭闌滿頭黑線,什麼叫趁早習慣,怎麼聽著像在說“豬肉也是肉,人肉也是肉,將就著都能吃”的語氣。
沒心沒肺的某人頭一回用正常人的思維來想這件事情,就碰到一個比他更不正常的人。
被當成背景板晾在一邊聽了半天,還是像鴨子聽雷一樣的樂雍如連忙趁機打斷插話:“能不能給點提示,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賀淵看了看蕭闌,他對樂雍如的瞭解並不深——這一路上,他們兩人勾肩搭背,關係看起來比自己和蕭闌還要好。
蕭闌會意地點點頭:“如如是個好人,剛才掉下來的時候還拉著我一起送死。”
前半句入耳,樂雍如有些得意洋洋,等等蕭闌把話說完,他馬上注意到賀淵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殺氣,連連擺手:“我也是被人推下來的,生死關頭手忙腳亂,不小心就,咳咳,順手抓了一把!”
當時站在他後面的人是原帥,兇手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蕭闌奇道:“你欠他錢了?”
樂雍如苦笑:“可能是我大哥讓他來的吧,也不是第一回了,在這裡殺人,神不知鬼不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還真虧他們想得出,居然追到這裡來。”
他見賀淵臉上現出淡淡不耐,知道這人沒心思聽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忙話鋒一轉:“我問的問題,你們還沒回答我!”
蕭闌笑咪咪道:“小黑,我想起一些事情,可還有一些在腦袋裡很亂,需要你幫忙理出頭緒,你就說一次吧,反正現在也還出不去。”
賀淵嗯了一聲,神色淡淡:“其實他原本的計劃是,在東西南北四個地方都秘密建造陵寢,到時候依照方士的辦法,擇其中最好一處下葬,可是還沒來得及付諸實現,他就死在出巡路上,連遺詔也來不及寫,因臨潼皇陵離皇都太近,胡亥日夜擔心他會陰魂不散,就跟李斯合計,秘密將靈柩運到彭澤。”
樂雍如插嘴:“他就是秦始皇?那彭澤又是哪裡?”
“彭澤是鄱陽湖的古稱。”
樂雍如張大嘴巴:“那那那那……”
這些事情都是歷史上不曾記載的,秦朝本來就沒有自己的官方歷史,一百多年後的司馬遷即使天縱奇才,終究也無法親眼所見,而蕭闌縱然是扶蘇再世,當時也並不在他身邊,所以他也聽得津津有味:“後來呢?”
“彭澤這裡因為徐福的話而備受重視,也是準備最完善的,而且當時已經葬了西周諸侯,正好掩人耳目,所以他們把原來的棺槨移走,又把他的屍骨安放在這裡。”
蕭闌眨眼:“當初他們這麼打算,未嘗也是因為做賊心虛,想到了旱魃墳大凶,抱著以此來壓制他的心思吧?”
賀淵不置可否,神情冷漠,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彷彿是別人的故事。“他生前追求長生,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