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月越想越覺得自己虧了。
完全忘了宜懷忠夫婦撫養宜從心長大的那期間,她根本還沒嫁進宜家,跟她有個毛關係啊!
可她一想到那些白白從宜家出去的錢,就心疼到要死,就像是從她身上挖去的肉一樣,血淋淋地疼。
吳桂月剛要“趁熱打鐵”做些“補充說明”,只見宜振家猛地掀開枕巾,擂鼓一般的聲音吼道:“夠了!別說了!”
他被徹底激怒。
也不知道是宜從心乾的,還是揍他的那個臭小子乾的,又或者——就是眼前這個媳婦兒乾的。
吳桂月被嚇到臉色大變,而後一臉不敢相信,羞惱道:“你跟我吼什麼吼!有毛病啊你!”
宜振家氣得無處發洩,生生用已經摔腫的拳頭又狠狠敲了幾下床。
“哐!”
“哐!”
“哐!哐!”
悶響在空蕩蕩的石板屋裡迴盪,一聲比一聲響。
竹製床板都差點兒被敲碎。
宜振家百口莫辯,他一萬個想不通,到底是因為什麼,又到底是怎麼了。
父親剛走才幾天,這個家難道就這麼散了嗎?
他們可是一家人啊!
看看現在這個家變得四分五裂的,出走的出走,埋怨的埋怨,父親在時,誰敢這麼放肆?!
現在,與其說他在生宜從心和吳桂月的氣,倒不如說他在生自己的氣。
氣今早出門前的信心滿滿,氣一上午的徒勞無功,氣自己的無能,沒能當好一家之主,更氣全家竟然沒有一個理會他到底怎麼想的!
為什麼他會落到這個地步?
不被家人信任的崩潰,甚至使得他連破口大罵的能力似乎都喪失了,渾身的怒火也只能讓他不停地錘床板,用身體的疼痛來緩解內心的焦躁無力。
吳桂月被嚇的不輕,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被嚇得不輕,一個勁兒地踢她的肚子。
“要死啊你!”吳桂月緊緊護著肚子,怒斥道。
男人亦是怒極,威嚴遭到踐踏挑戰,臉色脖頸漲紅,一雙兇目死死盯著吳桂月。
“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麼?是一家人之間講的話嗎?!”他吼道。
這聲音明顯已經在瘋和崩潰的邊緣。
吳桂月冷不丁打個寒顫,瞬間清醒不少。
卻也不肯服輸,扯著哭腔反罵回去:“我說什麼了我,我說什麼重要嗎?你怎麼不看看她都做了什麼?她離家出走、毆打小妹,現在連你都打了,你說她乾的是一家人之間該乾的事兒嗎?!”
吳桂月氣勢洶洶地逼問了回去,捧著肚子用力往他面前頂了頂,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宜振家傻在原地。
這……肚子,真打不得。
他這兒氣勢一退,吳桂月的氣勢立馬上來。
呵,男人?
拿捏!
這個家就是她吳桂月說了算,她竟不由地一陣得意。
她當然知道男人在氣啥,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嘛。
不過眼前這個男人,該哄還得哄一鬨,誰讓他倆是兩口子呢。
宜振家出門一趟不僅白跑,還被狠狠揍了一頓,她也不想說得更難聽,別真再鬧過頭,反而讓他站到了宜從心的陣營那邊,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吳桂月帶著一股子莫名的“勝利”後的驕傲,語氣反倒比剛才緩了下來。
“你莫生氣啊,被白眼狼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我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不過就是想提醒你,祖宗規矩不能變,家裡人犯了錯,要麼得罰、要麼得補償,不然你這一家之主的地位還有什麼意義?今後怎麼給孩子做榜樣?要是就這麼白白讓她跑了,咱們家以後在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