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對方的氣息近在咫尺,若有似無地飄過來,莫名地讓他覺得安心,本以為自己肯定會被蕭闌騷擾得睡不著,結果很快就沉入夢鄉。
到了下半夜,陳白是被冷醒的,他拉了拉被子,卻發現自己的被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蕭闌扯去大半,自己只蓋了半張,整條腿都露在外面,難怪覺得冷。
他氣哼哼地將被子扯過來,心想索性起來上趟廁所,剛坐起身,卻發現床頭杵著個黑影,似乎正看著他們倆。
“誰在那裡!”陳白嚇了一大跳,不由大喝一聲,蕭闌被他鬧醒,隨手抄起個傢伙就往床頭黑影擲去,準頭極好,正砸在對方臉上。
黑影隨之歪倒下去,撞翻了床頭小桌,熱水瓶乒裡乓啷摔了一地,這下子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誰啊?”
“誰那麼缺德,大半夜的!”
陳白驚悸未定,就想下床檢視,卻被蕭闌拉住。
“等等,有點不對勁。”
車廂裡光著燈,火車外面也是黑沉沉一片,陳白只能藉著遠處洗漱間的燈光勉強辨別出那依稀是個人影,卻聽到蕭闌在耳邊這麼一說,語氣是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正經,不由一愣,也忘了動作。
空氣裡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那頭已經有乘務員被這裡的動靜驚擾,拿著手電筒過來檢視,眼看燈光晃過來,陳白正想跟人家解釋,就聽見那乘務員啊的一聲驚叫,手電筒啪的一聲掉地上,倉皇退了幾步。
藉著手電筒的光,陳白和蕭闌也看清楚了那個黑影。
那原本是個人,但現在已經不能稱得上是人,乾癟的面板緊緊貼著骨頭,一對眼睛凹陷進去,看起來就像兩個空洞,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嘴角還微微張開,彷彿死不瞑目,看起來十分恐怖,脖子以下的部位已經開始有腐爛的跡象,只是被衣服擋住,光線又暗,也看不太清楚,那股淡淡的屍臭,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而原本睡在他們對鋪上面的人,已經不見了。
陳白大口喘著氣,緊緊抓著蕭闌的手,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他才想起什麼似的。“你剛才拿什麼丟他?”
回答他的是蕭闌一臉無辜。“你的手機啊。”
“……老子掐死你!”
火車上半夜出了個死人,自然是大事,乘警很快趕來,火車也在最近的站點停下,由於蕭闌他們是第一目擊者,還被叫去問了半天話,好一頓折騰之後,也沒什麼結果,大家這才坐上下一趟火車,繼續前往目的地,只是出了這麼個變故,他們都沒什麼心情再玩樂,一路上除了於叔跟蕭闌繼續不著調,其餘的人都有些意志消沉。
那個人臨死前,曾經說過那裡有惡鬼,難道他自己就是從羅布泊來的?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回去?如果他跟那裡沒有關係,為什麼又會警告他們?
根據法醫檢驗,那人死亡時間起碼超過三天,所以陳白他們才會聞到屍臭,可死人怎麼會買票上車,還會說話?
沉甸甸的疑問就像枷鎖,壓在所有人心頭。
於叔見氣氛僵凝,輕咳一聲:“這其實也不算什麼,長年奔波在外的人,誰沒見過幾樁怪事,比這怪的也有,要不我給你們說說?”
劉教授也想活躍一下氣氛,忙問:“什麼怪事?”
“有一年,我跟著部隊到地方駐紮,那裡附近有個村子是沒有人煙的,外村也沒人敢靠近,村子裡的人,據說在十年前都逐漸死光了,有病死的,也有莫名其妙發瘋自殺的,還有些逃了出來,離鄉背井,躲得遠遠的,也沒了音信,久而久之,當地人都說那個村子風水不好,得罪了神靈,沒有人敢靠近。”
他這一說,眾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凝神聽了起來。
“當時文革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