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一邊擼著花白的山羊鬍,一邊道:“原縣長,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兒了,我也不像隱瞞你什麼了。之前馬縣長也給我說過,老朽我只是一介凡夫,實不想參與政事。還是我那天說的,陳縣長一意想要對臨山街進行拆遷改造改造,肯定有他的道理,即便是我出面給他說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作用。還請你們另請高明吧。”
一聽齊雲此言,原小生就有些急眼了,怎麼說齊雲也算是一個名人,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呢,繼續勸解道:“老爺子,就算是你不想參與政事,也應該替這條老街想想,替我們條山的文化遺產想想啊。臨山街一旦拆遷,將再也不復存在,損失可就不是一條街的事情了。”
一旁的小雪也不能理解爺爺的想法,也在一旁幫腔道:“爺爺,我們一家可在這條街上住了幾十年了,難道你就忍心讓它這樣毀了嗎。我知道,你也是不願意看到臨山街拆遷的,你怎麼就不願意站出來說句話呢。”
齊雲不好說原小生什麼,見自己的孫女也插上了嘴,就調轉矛頭對孫女道:“你一個小孩子家懂得什麼。社會要發展,時代要進步,拆一條街算得了什麼,**年代,那麼多的文物古蹟都當成是封建餘孽給拆了,難道現在還在乎這一條街嗎。再說了,我一個糟老頭子,何德何能,憑什麼干涉政府工作?政府讓拆,咱們就拆,政府讓搬,咱們就搬,難道這麼大個條山,還沒有我一個老頭子的棲身之所?”
齊雲這幾句教訓自家孫女的話,也提醒了原小生。像齊雲這把年紀的人,應該是在**年代受過苦的,對社會和政府有著他認為非常深刻的認識,那就是胳膊再粗也擰不過大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了這種閒事,弄不好給自己惹來麻煩,還不如干脆不管。
想到這裡,原小生馬上意識到,自己突發奇想,讓齊雲出面阻止陳立東拆遷臨山的想法,多少有點異想天開的意思,乾脆再不提此事,只跟老爺子聊了聊書法,便起身告辭。
出門時,齊如雪似有依依不捨之情,原小生對她也很有好感,就互相留了聯絡方式,又讓齊如雪沒事的時候去到復園玩。
從臨山街回覆園一路上,原小生的腦子裡幾乎都是凝固的,對臨山街的拆遷問題,想不出一點辦法。
好在眼看著春節就要到了,即便是陳立東急著要對臨山街進行拆遷,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肯定要到開春之後,才能進行。
這時車一轉彎,就要開出臨山街了,路旁的一款石碑卻一下子吸引了原小生的目光。原小生就把車速漸漸放慢了下來,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上面寫著“國家二級文物保護單位”的字樣,再看下面的落款年月,才知道石碑樹起來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年之久了,看上去鏽跡斑斑的,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然而這塊石碑,卻讓原小生眼前馬上一亮。無論這塊石碑立起來到現在有多少年了都能證明,文物局曾經對臨山街清初建築群進行過分類堅定,並留下了這塊石碑。只是我們的體制原因,這種事情,往往會隨著歲月的流逝和人事的更迭,而失去他原來的意義。
原小生從車上下來,便從後備箱裡找了一塊抹布,將石碑上的塵土抹乾淨了,仔細端詳了一番,又把後面的文字做了記錄。根據上面的文字記錄,正如齊雲所言,臨山街始建於清順治六年,距今已有將近三百年的歷史,最初為一李姓富商所建,攝政王多爾袞到河西視察民情時,做過多爾袞的臨時行宮。多爾袞離開後,李姓富商轉手將其送給了當時的沂南道刺史雷彥興。
雷彥興為表達對李姓富商的恩情,又在周圍給他畫了一塊更大的地方,供其重建家業,隨後臨山街興盛了起來,逐漸有四處的商賈在此落戶,大概在清朝乾隆年間,形成了今天的氣候。
清末民初,軍閥混戰,各地硝煙四起,民不聊生,因為打仗而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