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男子啟了薄唇,吐出一個字。
及後將小娃兒朝自己這邊移了些許,手虛搭在他上方形成保護姿態,謹防隔壁的小崽子睡著時無意識踢人。
半個懷抱,卻如最堅固的壁壘。
小娃兒動了下,手指無意觸碰到男子垂下來的衣袖,那瞬間,不知為何,小手指便將袖角攥住了,攥在了手心。
風青柏垂眸,看著微仰頭朝他看的小娃兒,眸光微閃。
「睡。」第二次。
一直睜得大大的眼睛,眼皮子終於搖搖欲墜,未幾睡著。
聽著懷裡娃兒傳出細細淺淺的呼吸,風青柏才再次閉眼睡去。
而那截被小小力道揪住的衣袖,他沒有抽出來。
翌日,小娃兒是被撓醒的。
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惺忪迷糊,這一刻,方有一個小娃兒該有的嬌憨模樣。
只是很快,那層迷糊便褪去,又轉成安安靜靜。
安安靜靜看著把小肥手不停伸到他咯吱窩、腳底撓啊撓的男娃娃,大眼睛裡飛快閃過一絲波動。
若有大人在這裡,或能看出那絲情緒的意思——莫名其妙。
就是莫名其妙。
跟別人在他身上動手的感覺不一樣,不痛,他不明白,為什麼不一樣。
「你醒啦?」巴豆把腦袋湊到小娃兒面前,好奇又挫敗,「你怎麼不怕癢?」
「哥哥,弟弟不懂。」趴在床邊撐著腮幫子的紅豆解釋。
「不懂也會癢啊,太婆撓我的時候我都好癢。」巴豆皺起小眉毛,小臉嚴肅,拉起小娃兒的手往自己咯吱窩下面撓,「不信你看,就這樣。」
娃兒小手一碰到他咯吱窩,巴豆立即跟裝了彈簧似的蹦起來,又躲又扭又笑,「哈哈哈哈,好癢!」
手離開,笑聲停。
手碰到,笑聲起。
為了讓比較笨的小弟明白什麼叫撓癢癢,巴豆親身示範了好幾回,脖子、後頸,咯吱窩,腳底板,用他的手把自己撓了個遍。
紅豆看著看著,也給樂得咯咯笑,哥哥好像猴子。
「知道了嗎,這就是撓癢癢了,我的小弟個個都怕癢。」他全撓過。
看著小娃兒依舊懵懵懂懂的表情,巴豆重重嘆息,「你再這樣,沒救了啊。」
太笨了,他可能教不了了。
「哥哥,自己撓。」
「自己撓自己不癢,我早試過了。」巴豆跳下床,這個身板看著有些高的床鋪,對他而言完全不是問題,輕輕鬆鬆。
下來穿好鞋後,回身拉過還坐著不動的小娃兒,兩隻胳膊一環,把小娃兒環腰抱下來。
相比紅豆之前抱小娃兒吃力得差點仰倒,巴豆做起來完全不費什麼勁兒。
紅豆一點不奇怪,哥哥力氣大,能一拳頭轟爛大西瓜。
「做人老大的,就是操心的命,以後你要聽話,知道嗎?老大照顧你很辛苦的。」一邊麻溜兒給小娃兒穿衣裳,巴豆一邊耳提面命,從現在起灌輸老大辛苦了的概念。
爹爹說,遇上捉摸不透的強敵時,要麼蟄伏起來靜待時機,要麼先發制人先下手為強。
他現在走的是第二個方針。
等小娃兒長大了,觀念形成了,就是他忠心不二的小弟了。
「哥哥,去其飯飯嗎?」跟在哥哥屁股後頭往外走,紅豆問。
「當然吃啊,吃多多才能長大。」娘親起床的時候讓他不要吵弟弟,他眼巴巴守了好久。
要不是最後靈機一動撓他癢癢,只怕現在人還沒醒。
他都快餓扁了。
不過這個不能說,說出來丟人。
「其完飯飯去玩嗎?」小女娃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