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在偌大的城北湖行駛,速度恰好,足夠船上的人好好欣賞湖色風光。
透過窗戶往外看去,湖面映著金色陽光,波光粼粼,于波光中,還能看到一塊一塊細碎的浮冰。
像是徜徉在剛剛冰雪消融的水世界,周圍還有其他畫舫傳來的絲絲竹音,音律悠揚不絕於耳。
別有一番滋味。
不自禁的,柳玉笙便看著了迷。
「這片湖是城中藝妓謀生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有畫舫泊於湖上,每天畫舫在湖面來回穿梭,因此湖面只有浮冰,反倒成了冬季一處絕佳的景。」閆容謹道。
「你既是招待我們前來遊湖,怎麼畫舫上沒有準備藝妓表演歌舞?這可不周到。」柳玉笙揶揄,「要是人人都似你這般,藝妓還如何謀生?」
「來這裡的多是聲色之徒,又或者是為了應酬附庸風雅的。似我跟柳姨夫這般的,極少。」
「真是長大了,面面俱到。」這樣的回答,贊了他自己,還贊了風青柏,風青柏也就不好一直對他寡淡著臉了。
閆容謹笑,「柳姨,我快十六了。」
他已經當了五年皇帝,若是不成長,如何坐得穩。
「長大了,成長是應該的,但是七少有句話說錯了,你跟我不一樣。」賞著景的王爺突然開口,「我這一生,只忠於我妻,七少這一生,卻不會只有一個女子。」
手指微微收緊,閆容謹沉默片刻後才道,「是,確實……不一樣。我很羨慕柳姨夫跟柳姨。」
風青柏回過頭來,看著少年,最後只笑了笑,再未說其他。
「爹爹,爹爹,我們釣魚啊!」窗戶外頭,紅豆墊著腳尖才勉強冒出個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風青柏。
伺候在側的彭叔聽到小娃兒稚言,只覺好笑,「小小姐,現在還是寒冬,這麼冷的天氣,在這湖裡是釣不著魚的。」
紅豆立即道,「七七說可以釣得到。」
她問過七七了的,七七點頭了。
點頭就是能的意思。
「這……小小姐,不是我不讓你玩,只是現在真的釣不到魚。你要是喜歡釣魚,回頭我帶你去專門釣魚的地方可好?」
「不要,七七說這裡釣得到!」
「七七小少爺還是個小娃兒,他不懂——」
「七七說釣得到!就是釣得到!」紅豆生氣了,眼睛瞪得溜兒圓,「七七懂!」
你才不懂!
皇奶奶說女子在外要懂得教養禮儀,不能讓爹孃丟人,所以這句話她在肚子裡說。
娃兒生氣的時候,兩邊肉呼呼的臉頰都鼓起來了,眼睛直直瞪著你,把人瞪得渾身尷尬,彭叔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時候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閆容謹輕輕笑開來,「彭叔,去問守船的拿跟釣魚竿來。」
「少爺……」
「去吧。」
就連風青柏也淡淡瞧向他,道上一句,「有勞。」
彭叔無奈退了出去。
他能想像待會三個小娃兒拿著釣魚竿在船頭釣魚,會成為比藝妓歌曲更吸引人注目的奇景。
先不說現在到處天寒地凍,湖裡有魚都不會上來冒泡,就說畫舫一直在行駛當中,難道還會有魚那麼奇葩,追著移動的魚餌自動上釣啊?
這不是說笑話麼?
釣魚竿拿上來,三個小娃兒已經在船頭擺開陣仗,三張艙裡的真絲坐墊,兩個裝飾用的名貴青花瓷大花瓶。
彭叔走近了才看到花瓶裡竟然已經裝了小半瓶的水。這是要拿價值千金的花瓶來裝魚?
簡直沒眼看。
彭叔把釣魚竿塞到紅豆手裡,掩面走了。
「彭伯伯你等著,一會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