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柏,你若敢讓她受委屈,我會殺了你。」
「你沒這個機會,永遠。」
喜轎沐浴著花雨,循著花海,漸行漸遠,往南陵王府而去。
沒人知道,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曾經有過這樣兩句對話。
迎親隊伍隱沒在內環巷口,百姓擠在街道兩邊,依舊不肯散去。
屋頂,已經沒了黑色蹤影。
喜轎在王府門前停下。
鳴炮。
鞭炮聲響徹整條巷子,迴蕩在巷道上空,經久不絕。
「恭迎王爺!」管家帶著府中下人在門口恭迎。
風青柏翻身下馬,侯在府門多時的官媒立即上前,喜氣滿面,「王爺,還請先踢轎門,接新娘子下轎。」
這是習俗。
新郎踢轎門,意即下馬威,日後新娘入府,一切以夫為天。
淡淡掃了官媒一眼,風青柏朝轎里人道,「笙笙,踢轎門。」
柳玉笙莫名所以,真箇抬腳在轎門處輕輕踢了下。
噠。
官媒及周圍下人、賓客臉色都變了。
風青柏視若不見,探手掀開轎簾,長臂一伸,將裡面坐著的人兒抱了下來,腳不落地,直接往府裡走。
官媒愣了下,連忙跟上,卻再沒提踢轎門抑或不合規矩這等話。
身為官媒,撮合的親事不知凡幾,練就最深的本事就是察言觀色,王爺違背習俗,讓新娘踢轎門,不用多說一句話,就已經用這種方式告知所有人——新娘,在他之上。
大喜的日子,她無謂去觸黴頭。
府中,賓客滿棚。
全是朝中朝臣,但凡四品以上的都來了。
往裡走的一路,眾臣皆站起行禮恭賀。
王府大廳同樣賓客滿座,唯獨高堂的位置空無一人。
只有司儀站在主位旁邊,等著主持拜堂儀式。
雙腳落地,柳玉笙知道已經到了大廳,繼而就聽到司儀的聲音。
「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三拜,風青柏跟柳玉笙皆做足。
「禮成!」
滿堂,文武百官,親眼看到素來清冷,面上永遠掛著疏離淡笑的男子,在禮成二字落下那一刻,綻放出絕艷笑容。
如高山之巔,青蓮破開冰雪,無聲綻放。
晃了人眼。
震顫了人心。
那是得償所願。
那是心滿意足。
南陵王風青柏,愛極了柳玉笙。
與此同時,京中一隊人馬,無聲無息離了皇城。
「主子,那邊有異,閻七逃了。」
行往碼頭的時候,屬下稟報。
薛紅蓮面無表情,「讓他逃。」
計劃中,本就沒準備要閻七的命。
他逃了,一切才能繼續進行。
「閻二派了追兵,若無援手,他逃不遠。」
「未必。」那是個狼崽子,狡猾無比,小看他,隨時會被他反咬一口。
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上了航船,揮退下屬,薛紅蓮扭頭看了眼皇城方向。
此刻,她應該已經跟風青柏拜完堂。
再見,她已是南陵王妃。
「媽的,趕緊讓老子出來!」
「薛紅蓮你這個死王八!老子說了要親自恭賀福囡囡新婚大喜,老子要去喝喜酒!你跑什麼跑!調頭,我要回去!」
「你出來!說話!再裝龜孫子信不信老子毒死你!」
片刻後,叫囂的聲音轉為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