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支援他,卻不一味縱容。
是擔心他膨脹,也擔心他收不了場。
老人家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他腳踏實地,提醒他莫忘初心。
字裡行間,是老人對他的期待跟愛。
二十好幾的人了,撒嬌的時候還跟個孩子似的,抱著人不撒手。
老婆子膩歪,沒等柳知秋感動完就一巴掌把他拍開了。
「既然事情都交代完了,你們後生還有什麼需要商量的就自己到旁邊商量去,別老來煩我們這些老傢伙,被你們鬧得陪我仨豆兒都沒時間。」
說罷跟陳秀蘭、杜鵑一塊把搖籃裡醒著的毛豆巴豆青豆抱起,圍在一處逗趣,享起天倫。
被嫌棄的幾位灰溜溜去了灶房,升起火盆子陪柳知秋商量大計。
既然說了支援,自然不能只是嘴上說說。反正柳知秋不會放他們清閒,不如自覺些先幫他把規劃補充完整了。
大院另一角,貓冬偷閒的魏紅魏藍跟酒老也窩在一塊,旁邊一個小火盆,一張小方桌,一壺酒三個杯。
怡然自得。
堂屋人多,主子那邊他們也不樂意擠進去跟他們想費腦子的東西,不如他們躲在這裡樂呵。
「年後知秋的事情真要是鋪開來,咱又有事情做了。」魏藍抿一口酒,咂咂嘴吧,舒坦,「說來咱好久沒活動過筋骨,媳婦兒,到時候我在明你在暗?」
「知秋身手不比你我低,用不著我們保護。」魏紅道。
「身手好也雙拳難敵四手啊。何況那些大戶冷不丁被人搶了手裡的大餅,能不反撲?」
酒老點頭,眯著小眼睛搖頭晃腦,「王爺的勢能壓人,但是未必壓的住急了跳牆的狗,以防萬一為妙。」
魏藍對此深以為然,「別以為那些大戶只是土地主,他們背後盤根錯節的,牽扯著多大的關係還不知道呢。不定咱一層一層查上去,最後就能查到朝堂。」
聞言魏紅皺眉,往灶房方向看了一眼,「晚些我去提醒囡囡……」
「用不著,咱們能想到的事情王爺還能想不到?他心裡肯定自有應對,用不著咱去操心那些。再說了還有頭兒他們在呢。」魏藍笑嘻嘻的往院外某個角落傳音,「是不是啊老大。」
預料中的沒有回應,但是他知道老大是聽見了的。
又抿了一口酒,魏藍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自從住進柳家大院,日子過得平淡如水。
現在老大來了,他可以找老大打架了。
魏紅涼涼瞟了男人一眼,無聲輕哼。他尾巴一翹她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二貨,想找老大打架?
她等著他鼻青臉腫哭爹喊孃的回來。
年三十,柳家又是門庭若市的日子。
地方名流鄉紳的年禮不斷往柳家大院送。
一整天的杏花村裡車來車往,極是熱鬧。
柳玉笙跟風青柏、柳知夏這天沒能閒著,被柳知秋拉去分包回禮。
往年有人來送年禮,最後都由柳知秋挨家挨戶去回禮,一回兩回的他學乖了,在對方來送禮的時候,直接將回禮塞給對方拎走,免了自己為回禮跑遍雲州。
「不拘貴不貴重,看起來夠分量就行,反正他們來送禮,也不是為了咱回多少東西。」剛送走一波客人,柳知秋回堂屋見幾人還在精挑細選,開口指導。
「你倒是能耐,嘴皮子一碰,把我們幾個使喚得團團轉。」柳知夏給氣的。
「哥,看你說的,我也就今年能歇一回,往年不都是我親自去送禮啊?我跑斷腿的時候可沒見你心疼我。」
柳玉笙瞅著自家二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轉頭問柳慕秋,「我二哥這麼不要臉的人,你是怎麼看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