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讓邊泰初眼睛再度眯起,「你要知道,鳳月只是個小國,說是彈丸之地也不為過,合整國之力都未必能跟南陵王抗衡。鳳月朝一個小小的監國府,縱然被欺壓,又能奈南陵王如何?」
邊同嘴角浮出冷笑,「我監國府要跟南陵王正面抗衡,自然沒有勝算。但是我們的目的也並非是要跟南陵王為敵,我們只是要給監國府挽回一點顏面,順便能震懾一下週圍蠢蠢欲動的政敵自然是最好。只是這個目的的話,事情就簡單得多。我們動不了南陵王,那動跟南陵王有關係的人呢?既能讓南陵王損失臉面,又不會把他刺激得太過,還能對那些開始看輕我們的人重新對我們忌憚,豈非一舉三得?」
「南陵王身邊的人你以為我們就輕易動得?南陵王照樣會為他們出氣——」
「我們只要做得乾淨利落些,不留下任何把柄,縱然他人猜到是我們做的,沒有證據,便是南陵王也不能隨意對我們如何。」
邊泰初不說話了,沉沉盯著邊同,似在斟酌他的話。
「爹若是信得過孩兒,這件事情就交給孩兒去辦,孩兒定做得妥妥帖帖,不會給監國府帶來任何麻煩!」
「不,這件事情便是真要做,也不能光憑著你來。」邊泰初終於鬆口,「你讓我再好好想想,你先退下吧。」
邊同依言退下。
他也沒寄望一次能說服爹爹,只是當日當眾滾下樓梯之辱,他是勢必要報回來的!
而書房裡,邊同退下後,邊泰初再次去了密室。
時間轉眼三日,招待貴賓的宅子這邊,柳玉笙在最後清點行李,以免漏了什麼沒帶上。
巴豆紅豆帶著七七一早上就興奮地嘰喳不停。
呆在這個地方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周圍能玩的地方他們早就玩遍了,現在巴豆去哪條巷子,哪條巷子的娃兒們就會瞬間清空,沒人願意跟他為伍,讓他意興闌珊。
去新的地方,才能找到樂子啊。
客院這邊,住在客房裡的婦人聽著外頭不是傳來的喧鬧聲,慢慢撐著床板坐起。
房門咿呀一聲開啟,有人送水進來。
「你的任務完成了,今日南陵王離開鳳月,你跟他們辭行。」倒水間隙,進房的下人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辭行?」婦人低語,「憑什麼?我不甘心……」
「我只是負責傳話,你想說什麼,跟主子去說。」話畢下人便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盆用以洗漱的水。
婦人扭頭看向窗外,視線透過窗外圍牆,遠遠落在某處。
沒人看見的時候,那雙眼睛泛著猩紅,陰冷怨毒。
不管過去多少年,她依舊恨意難消!
尤其是看到他們如今那麼幸福的模樣,她更是想把那種幸福的畫面一一撕碎!
憑什麼?
收拾視線,落在被包紮嚴實的雙腿上,婦人一手撫上膝蓋斷骨處,緩緩收緊,青筋畢現。
當日午時,吃過午飯後,柳玉笙一行便登上馬車,正式離開鳳月。
身為鳳月二王子,鳳弈代替皇兄前來送行。
送別的同時,期待下次再聚,到時候得到的必然會是好訊息。
「鳳月國一切有仗王爺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鳳月都對王爺感激不盡。」
馬車已經啟動,鳳弈透過車窗,再次感謝裡面的人。
「交易罷了,兩不吃虧,二王子用不著多謝,」風青柏淡道,「至於客院裡還呆著的客人,麻煩二王子著人送走,免了我們浪費功夫。」
「王爺之託,鳳弈必定辦好。」
馬蹄踢踏聲在宅子門前響起,漸漸遠去。
「就這樣走了,真把人丟給二王子?」柳玉笙依舊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