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你們認識?」當先男子頓住腳步,疑惑問道。
「不認識!」兩人異口同聲。
但是看彼此的眼神刀光劍影。
男子皺了下眉頭,又鬆開,此時幾人已經進了堂屋。
「這幾位應該是柳家長輩吧?我們是從縣衙來的,我是康世鳴,這是小女康子瑜,後面這位是我的師爺奚景林。冒昧來訪,著實不好意思。」
聽到男子自報家門,柳家人紛紛站了起來。
縣衙來人,康世鳴,不是香山縣令又是誰?
柳老爺子等人此前是見過他一次的,當時囡囡到縣衙接受封聖諭,康世鳴就在當場,只是那時候穿著官服,跟現在錦衣便袍的模樣略有出入,是以一時沒認出來。
「原來是縣令大人,快請坐,不知大人到來,是草民等怠慢了。」老爺子把人往座上請,說是座上,不過就是火盆旁邊的小馬扎。
他們家沒有什麼上座、主座的,平時自家人想坐哪裡都隨意。
好在康世鳴也沒有擺官架子,撩了衣擺坐下來,很是隨意。
師爺奚景林隨在他之後。
倒是康子瑜,看著那張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馬扎,皺了眉頭。
她身上披的披風比較厚重,一坐上去,披風全都得罩地上。
柳知秋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看到她眉頭皺起,很是嫌棄他們家凳子的樣子,心裡更多了一絲反感。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千金大小姐,整日驕傲得好像天生高人一等,骨子裡看不起鄉下人。
要不是大哥暗地踢了他一腳,阻止他說話,他現在就能開口把人諷刺一通。
柳知秋的那點不對勁,也只有柳知夏跟傅玉箏覺察到了,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會牽扯到一塊,當中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邊康子瑜已經坐下,雖然不太方便,但是爹跟師爺都坐了,她要是站在那裡,好像嫌棄人家凳子髒似的,有失教養。
「秀蘭,你去泡壺茶來,杜鵑,你去跟囡囡說一聲,讓她忙完了就過來。」老爺子吩咐兩個媳婦,身為一家之主,這個時候招呼官老爺,總算體現了一回自己的地位,「不知縣令大人找我們家囡囡有何要事?」
「確實有事。」康世鳴眉頭隨即皺了起來,臉色沉重,「近來香山縣乃至整個雲州都受到風雪之害,我在衙門接到來報,香山很多村子民房被大雪壓塌,受傷受寒者無數,情況很是嚴重。柳姑娘如今貴為縣主,又有一手好醫術,我過來是想請柳姑娘能隨同我一道視察各個村落,需要的時候,能幫上些忙。」
奚景林補充道,「本來這是府衙的事情,不應該來麻煩柳姑娘,但是百姓們對柳姑娘評價很高,很多受了雪災之害的百姓,比之鎮上縣上的醫館大夫,更喜歡來找柳姑娘尋醫,皆因為柳姑娘醫者仁心,是以我們才想到來請柳姑娘隨同。」
柳知秋當即暗自撇嘴。
什麼醫者仁心,直接說他們家囡囡給百姓治病收取診金診費極為便宜好了,戴什麼高帽。
不過這確實是利民的事情,他沒有表現不滿。
柳家其他人也聽懂了奚景林話裡的意思。
這短短几日時間裡,他們家裡接診了一波又一波來求醫的百姓,幾乎全是生活在困苦邊緣的人。
他們會求上門來,不就是因為囡囡醫術好,收費還低廉嗎。
窮人最怕的就是生病,因為病不起。
有病,沒錢醫。
而柳家的存在,恰好給了他們一個希望。
所以對於康世鳴這個要求,柳家人沒有開口反對。
那種愁沒錢治病、愁治了治不好的感受他們家也曾經歷過。
囡囡剛出生那會子,一個月都沒睜開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