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聲音,尿了好長時間。
小娃兒當眾做出這樣的舉動,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兩手叉腰,哪怕光著小屁屁,也威武得極是理所當然。
居高臨下,巴豆俯視地上的人,「我妹妹向來乖巧懂事得很,從來不會欺負人。出來上個茅廁而已,竟然被你給欺負了?那我巴豆小爺只能把你當一回茅坑了。」
說罷穿好自己的小褲褲,巴豆甩甩手走人。
說真的,這種事他巴豆一般情況下不屑幹。
活到今年四歲多,也就好小的時候被表哥脫了一回開襠褲,後來他何曾如此不雅過?
唉,都是別人作的。
走了幾步,巴豆發現小弟七七居然沒跟上,背著小手,扭頭威風凜凜招呼了聲,「七七,打道回府!」
還停在原地的七七,這才轉身乖乖跟了上來。
兩個小娃兒一前一後,離了事發中心地。看背影,也只到大人大腿那麼高點,卻老氣橫秋得很。這副模樣看著原本該是很好笑的。
可是在場沒有一個人笑得出來。
整個空間很沉寂。
南陵小世子所作所為看著像是小娃兒在胡鬧,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又是極為侮辱人的。
帶著極強的目的性。
為他娘親跟妹妹反擊。
誰敢說小世子是不懂事在胡鬧?
那不是胡鬧。
只是仗著年紀小,以胡鬧的方式把監國府臉面踩進泥底。
讓世人都沒法指責他多有不對,因為那隻不過是小娃兒氣急之下撒了泡尿而已。
狠嗎?不狠。沒有南陵王把人砸得骨頭盡斷來得狠。
不狠嗎?狠。比南陵王把人砸得骨頭盡斷更羞辱人。
這麼一想,這個小娃娃的心機,讓人心驚。
圍觀的人也以極快速度散去,沒有敢去管還躺在地上的監國府大小姐跟她的爪牙們。
若是沒有南陵王,他們自然忌憚監國府,什麼時候碰著監國府的人都要供著敬著。
現在情況卻不一樣。
現在他們要是幫了邊昭華,那就等於站到了監國府那邊,跟南陵王作對,誰敢?
鳳月彈丸之地,只要南陵王想,十日可破鳳月國!
再說了,就算不想那麼遠的事情,他們也害怕隱藏在暗處的南陵王隱衛不是。
還有最後,最重要的一點,邊同跟邊昭華兄妹倆在鳳都橫行無忌,眾人面上捧著,哪個心裡不對他們恨的牙癢癢,現在兄妹倆都在同一個人身上踢了鐵板,說句大快人心的,那是活該。
邊昭華伏在地上,周身骨頭被碾壓過一樣的疼,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甚至她能看見自己小手臂上穿透而出的白骨!身邊她出行時帶著的侍衛打手更是躺在地上聲息全無,生死不知。
待得周圍人散盡之後,邊昭華緩緩抬起濕漉漉的頭,望著兩個小娃兒離去方向,眼睛陰冷怨毒。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出來啦?」回包廂的半道上,巴豆、七七跟柳玉笙風青柏撞個正著,巴豆笑眯眯的同爹孃打招呼。
「巴豆,你剛帶著七七去哪了?」柳玉笙開口便問,視線往他身後探究。
「我們還能去哪呀,就是去撒了個尿而已,娘親是不是以為我又去闖禍去了?」揪住娘親袖子,巴豆臉上表情全是被冤枉的委屈,「娘親總是不信我!」
柳玉笙眉頭輕挑,抬手在小娃兒腦門上敲了一記,「你還委屈上了?你要是像七七那麼乖,娘親能不信你?先反省反省你有多少前科!」
「……」提起前科,巴豆偃旗息鼓。
他的前科,罄竹難書。
還是別招惹娘親,免得她跟他翻舊帳,越翻他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