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已經到了邊上,聞言頷首道:「這孩子心急了些,否則仔細想想,以他的聰慧,自然能找到駁倒文彥博的法子。」
為兒子辯護是父母的天性,韓琦等人只是笑笑。
「看看文彥博,邊上有人在衝著他討好。」
「說什麼……文相果然是大宋的棟樑,諂媚!」
韓琦搖搖頭,不屑的道:「就這樣的,也配和老夫站在朝堂之上?」
眾人笑著往前走。
文彥博就在前面,身後就是宰輔們。
雙方很有默契的保持著這個距離,直至前方有人喊道:「文相,你家衙內和呂知雜在酒樓裡喝酒呢!」
文彥博身體一僵。
韓琦一怔,然後問道:「那人是誰?」
「看樣子是潑皮!」曾公亮不覺得這話可信。
「他們剛進去!」
這時前方有人在喊,不止一個人。
現在才將下衙,御史臺過來還得繞一圈,所以王安石才來遲了。
而呂誨那邊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倒是能契合。
可這事兒……是真是假?
眾人面面相覷。
文彥博淡淡的道:「一派胡言!」
他目光轉動,就看到了人群裡的沈安。
沈安衝著他笑了笑,很是純良的那種。
文彥博還了一個慈祥的笑容,然後邁步……
「真是他!」
前方來了幾個官吏,有認識的說道:「是御史臺的人!」
那幾個官吏在笑,笑的幸災樂禍的。
「文相,您家衙內就在右邊的望河樓呢!呂知雜也在,他們倆正準備叫女伎……」
我曰!
若是潑皮胡言亂語大家不信,可這幾個就是官吏。
御史臺的官吏豈敢胡亂編排上官的謊話?
所以這事兒定然是真的。
文彥博,老文……
「文寬夫!」
韓琦一拍大腿,大笑了起來。
曾公亮揉著自己劇痛的大腿,真想給他的肥腰來一下。
可想到文彥博的兒子此刻和呂誨在喝酒,曾公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包拯嘆息一聲,為這位老友默哀一瞬。
那是王雱啊!
小看他的人都倒黴了。
文彥博站在那裡,面色如常,還微笑了一下,只是靠近他的人發現他背部的衣裳在抖動,雖然細微,卻可以看到。
他緩步而行,看似從容。
「文相,馬。」
隨從不知趣的把馬牽了過來,文彥博看了他一眼,溫和的笑了笑,然後上馬離去。
那些目光一路在追隨著他。
直至有人憤怒的質問道:「文相公,你前面說自己和呂誨不是一黨的,那你家衙內為何與呂誨在一起飲酒作樂?為何?」
文彥博的嘴唇動了一下,卻沒說話。
他能說什麼?
此刻他說什麼都是錯,都會被人反駁。
「你是宰輔,為何說謊!?」
「當著無數百姓,你為何撒謊?」
這一聲聲質問,韓琦覺著換做是自己絕對扛不住。
可文彥博就這般從容而去。
半路上他遇到了安步當車的王雱。
「見過文相。」
王雱冷冷的拱手行禮。
文彥博笑了笑,「年輕人,有趣。」
「某還能更有趣。」
王雱的眼中毫不掩飾的帶著不屑。
若是可以,他會弄一把弩箭,把這個舊黨的頭領幹掉。而失去了文彥博的舊黨再無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