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如何?」
這是文彥博思考了許久的結果。
「錢莊裡的錢先挪用一下,回頭再還回去。」
沈安看著文彥博,心中給他點了個贊。
這個主意實際上並不高明,但難就難在文彥博的敢想。
以後那些所謂的殖民,錢不夠可不就是去借貸的嗎。
只要有利益,什麼不能借?
他搖頭道:「錢莊是錢莊,若是五年後,文相,某敢在此拍著胸脯打包票,保證錢莊能挪出北伐差的錢財來。可現在不行……」
「為何?」
文彥博不懂這個。
沈安皺眉道:「紙鈔發行數年,看似穩固了,可卻不能動搖,必要時……文相,必要時甚至可以推延北伐的日子,也不能讓紙鈔毀掉。」
「紙鈔會毀掉?」文彥博此刻深恨自己對這些瞭解的太少了些,竟然毫無主意。
「紙鈔發出去多少是有數的,若是超發……至少得數百萬貫吧?」
文彥博點頭,這個數目是要要的。
沈安苦笑道:「如此紙鈔必然貶值,若是遇到了戰局不利,紙鈔甚至會變成廢紙!」
文彥博沉默著,良久說道:「多謝安北的剖析,老夫知道了。」
等沈安走後,有人說道:「相公,多發些紙鈔,會導致紙鈔變成廢紙?下官覺著這話怕是有些危言聳聽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位上官履新後,就會打壓前任的心腹,並提拔向自己靠攏的官員,這是慣例。
文彥博也不能免俗,剛才說話的官員就是他新近重用的心腹。
但他卻皺眉道:「別的事也就罷了,錢莊之事何等的重要,沈安不會在這等事上哄騙老夫。軍國大事,老夫信他!」
文彥博這話說的斬釘截鐵,眾人肅然。
文彥博隨即進宮求見。
這次政事堂去做陪客的是富弼。
兩任樞密使聚頭了,卻相對沉默。
晚些見到趙曙後,文彥博把沈安的判斷說了,「他先前說此戰必然要打,只是怎麼打卻值得商榷,特別是不能前面打勝仗,後面又說斷了錢財。」
趙曙有些鬱鬱,「錢財之事不是不能想辦法……」
文彥博微微一笑,「官家,明年可以停一些花銷。」
大宋每年都有固定的開支,停一部分,自然就有錢了。
這就是緊急時候的財政手段,此刻被文彥博提及,趙曙卻搖頭道:「所謂內外兼顧,不能前面北伐廝殺,後面國中焦頭爛額。漢武雄才大略,對外堪稱是千古一帝,可偏生國中一塌糊塗。朕對外自然不及他,可對內,朕希望百姓的日子能再好些,至少朕不想再看到溺嬰!」
溺嬰是大宋的特色,各種說法都有,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貧困導致的。
文彥博和富弼低頭,「官家英明。」
可事情得解決啊!
沈安回到家中就安靜了下來。
書房裡,他已經在地圖上研究了許久,邊上的筆記做了許多。
他看似輕鬆,可最終還是緊張了。
這是北伐。
沈卞為此被近乎於流放般的趕去了雄州,最終失蹤。
而他對北伐比所有人都急切。
大宋唯有奪回幽燕之地,如此才能有一個良好的戰略態勢。
沒有這個戰略態勢,後續的革新就會分心!
北伐和新政,實則是相輔相成的。
所以北伐必須要成功!
他看著西京道那一塊地方,陰陰一笑,「老耶啊老耶,你說你連自家老婆都忌憚,都想去弄死她,這樣活著有趣?哎!沒本事的男人才會忌憚女人,而且還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