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這二十兩紋銀,相當於穿越前的一萬兩千塊人民幣了,舊物尚且當了這個價錢,可想而知,當初羅家嫁女,是非常捨得的。
懷揣著這二十兩銀子,羅依十分地捨不得,雖說自己一生的幸福,不能同這幾塊銀子相提並論,可一想到就要把它們雙手奉給仇人一般的孔氏,心裡就一陣一陣地痛。
是做個君子,還是做個小人?是保持高尚的德行,還是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羅依猶豫再三,決定折中一下,取中間路線——將那銀子的三分之一贈與孔氏,賭住她的口;另外三分之二自己留下,以解燃眉之急。
看來她到底還是做不了聖人哪,不知那範景明知道後,會不會失望?羅依心中卻有著小小的雀躍,迅速轉頭,買了些新鮮果子,拎去先前當嫁妝的當鋪,送與掌櫃和夥計們吃,再三拜託他們,待會兒若有人來問那嫁妝的價錢,就說她只當了六兩銀子。
夥計們且不論,那掌櫃的從業多年,這種事見得多了,舉手之勞而已,點點頭就答應下來。羅依便就地借秤,稱出六兩銀子塞進袖子裡,去沈家尋孔氏。
孔氏正在家換衣裳,準備穿戴整齊,就去羅家接著鬧,忽見羅依出現在門口,頓時化身下山猛虎,張牙舞爪地朝她撲來。羅依側身一躲,大聲道:“你就不問問我為甚麼來?”
孔氏氣呼呼地道:“我管你為甚麼來,趕緊把嫁妝還我”
羅依取出六兩銀子,丟到她面前,道:“我看你平日裡欺負我時,腦子靈光得很,怎麼昨日卻糊塗起來?就算我有意把嫁妝給你,我那孃家人又豈是肯罷休的?你想要嫁妝,就該悄悄兒地來找我,卻大張旗鼓地上門去鬧,我應了你才怪”
孔氏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再加上羅依是專程送銀子來的,就不吱聲了。但撿起那銀子,拿在手裡一掂,就又嚷嚷起來:“這銀子頂多五六兩,你那些嫁妝,就值這個價錢?”
羅依很是佩服她掂錢的功夫,道:“就只有六兩,我才剛從當鋪出來,不信你隨我去問。”
孔氏當真袖了那錢,隨她去了。但結果顯而易見,掌櫃的和夥計們口徑一致,講的同羅依一樣。孔氏沒轍,只得把羅依罵了一通,怪她行事沒經驗,讓人給騙了,又怪她去當嫁妝前,怎麼不先來同她商量商量。
羅依裝可憐道:“我哪裡敢來,就是當嫁妝,都是偷偷去的,這會兒回去,只怕還有好一頓責問等著我呢。”
孔氏立時就幸災樂禍起來,催她快快歸家。
羅依暗罵一聲,假意作了哭喪臉,回身歸去。但才走到裁縫店門口,就見裡面站著好幾個人,相互之間劍拔弩張,好似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一般。而在他們旁邊,還立著個穿黃色褙子,頭插大紅花的婦人,恰似個媒婆打扮。這是怎麼回事?羅依愣了一愣,沒急著進去,而是悄悄躲到了門邊。
第二十九章 提親
屋內正怒目相視的那幾個人,分成兩撥,一撥以韓長清為首,再加上羅成、羅維、羅裳和小小的羅長吉;而另一邊卻只有沈思孝孤零零一個人。不過從表情上來看,沈思孝似乎更為憤怒一些,簡直到了瞋目裂眥的地步。
怎麼,難道他不同意和離?是了,那封離書是孔氏代簽的,他還真有可能不願意放她走,畢竟連房都沒有圓過,作為男人,怎能甘心?羅依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就想溜走,但卻聽見屋內的韓長清說道:“沈思孝,我剛才說的句句屬實,阿依確是與你和離了,你要是不信,等阿依回來,把離書拿給你看,就甚麼都明白了。”
沈思孝大聲嘶吼,揮著拳頭朝他撲去:“我不信,我不信,你們合起夥來騙我”
原來沈思孝根本就不知情?孔氏沒把和離的事告訴他?羅依有些驚訝。若是這樣,那這事兒非得跟他當面說清楚不可,畢竟他才是當事人。